個也會要了他的老命。

早幾年魚市不景氣,和其他地方一樣,出門打工成了這裡的流行趨勢。青壯年勞力都出去了,留在家裡的也是老的老小的小,再加上現在的年輕人又多半在外面見過世面,誰還肯留在家裡種田養魚?於是乎,大量的農田,魚塘都被以近乎白送的方式轉讓給了別人。楊偉大嫂胡玉梅說的十畝兩千塊錢其實就是提前給魚塘主人交的提留,水電費之類的費用。

現在又要到年底了,基本上每戶都幹了魚塘,就等太陽曬得差不多了開始清除淤泥,正是接手的好時機。而楊偉現在在心裡琢磨的就是這個。

其實,他的本意是不想養魚的,只是先前吃飯的時候他都沒有想好該幹啥呢,剛說準備和家裡人商量一下,就被哥哥嫂子好是一通搶白,心裡氣憤不過便順口說出了要去承包魚塘搞養殖。

“偉偉……偉偉!”門外是他爸楊寶山在喊他。

其實說起這楊寶山,在周圍十里八鄉他也算的上是個狠人,嗯,對自己狠。家裡喂著三十幾畝魚池,又在周圍接了一二十畝水田,一年四季跟他婆娘兩個人那是忙的屁火煙起,除了冬月份剛乾了魚塘的那幾天,在公路邊橋頭上的幾家牌場裡那是等閒看不到他的人影。沒辦法,還有老二沒成家呢,不趁著自己和老伴兩個還能動的時候多發狠搞兩年,把他拉扯過來,等年紀大了,那就更是難上難了。

楊偉起身從枕頭邊抄起手電筒,開啟門把他老頭老孃讓了進來。“都這時候了,你們怎麼過來了?”

“嗯……偉偉,我跟你爸爸兩個是過來看一下魚塘的事的。”開口說話的是楊偉他媽王金枝。

“我明天出去看一下就曉得了。”楊偉縮了一下身子,冬月的夜晚還是有點冷的,更別提這種還沒有裝修過的房子,不知道從哪來的風從沒封閉嚴實的磚頭縫裡透過來,清冷。

“這娃兒,快到被褥子裡頭去,別凍著了!”王金枝把兒子往床邊一推,“明天還是叫你爸爸同你一塊出去吧,也好跟別人說一些。”

“爸,媽媽,你們就到這床上坐。”楊偉三兩下鑽到被子裡,斜靠著床檔偎著,“還是我自己先去問一下吧,免得姐姐又要說話了。”

楊寶山點燃顆煙,說道:“偉偉,你也別怪你哥哥嫂嫂,他倆也是為你好。再說了,都是一家人,誰還能有個壞心啦?”

“我不是說怪他們,只是心裡有些不舒服。好像生怕我到你們面前拿了多少錢似的……”楊偉說起來,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不說這個……”楊寶山咳了一聲,推推他婆娘,“你說。”

“嗯……”王金枝嗯了半天,還是沒說出個什麼來,只是笑。

“媽——有麼事你就說。”楊偉有點急了,“不要老是吞吞吐吐吊人胃口。”

“好好好,我說我說。”王金枝看著兒子,說道:“你峰口的二爺打電話過來,說她們那邊有個姑娘娃,比你小半歲,是個高中生。身條子啊臉嘴長得都好,性格也蠻和意。”

洪湖這邊和別的地方叫人不一樣,王金枝所說的二爺,並不是真的就指楊偉他二爺爺,而是楊寶山的二妹妹,楊偉的二姑媽。在這裡,爺基本上是指叔字輩的,爸爸叫爺,叔叔叫爺,姑媽叫爺,姨媽也叫爺,當然,伯伯還是叫伯伯的。而真正爺字輩的反倒是叫爹了,爺爺爹爹,大爺爺叫大爹,二爺爺叫二爹,就是這樣。當初楊偉處的那個女孩子第一回到他家時就被這個稱呼問題給弄得頭昏腦脹,好長時間才理清一點頭緒。

看兒子不說話,王金枝又說道:“別人先也是跟你一樣,在浙江那邊一個電子廠裡打工,後來她家裡在武漢那邊搞了個加工班子,她就跟著去做衣服。到現在都做了四五年,自己也很搞得了。這姑娘娃這幾年都在做衣服,也沒時間去談什麼朋友,這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