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又坐回椅子上,想過了這陣再走也不遲。

這邊事情似乎亦有了轉機。

王安若指著賬本中一處對掌櫃說了幾句,又翻開另一本賬目開始聚精會神的核實,掌櫃見狀即刻往算盤珠上添了兩個數,頓時喜笑顏開,連忙招呼夥計和小姑娘過來檢視。

王安若囑咐兩聲,將左右賬目合在一起讓眾人幫忙一同算計。

直到小姑娘驚呼一聲:“對上啦!”幾人才輕舒一口氣,心口的大石總算落地。

此事塵埃落定後,眾人才想起坐在大堂裡的鄯伯辛。

王安若臉上還帶著未收起的笑意,走過來寒暄道:“實在對不住二公子,家中出了點事,多有怠慢,安若給您賠不是了。”

鄯伯辛淡淡道:“姑娘日理萬機,鄯某無話可說。”

“下雨天,留客天,二公子可要留上一留?”

鄯伯辛冷笑道:“不勞姑娘惦記,鄯某隻需一把油傘,好聚好散!”

“那安若也不做強留,只是這狂風肆意瓢潑大雨,公子就算有傘也無濟於事,倒不如稍候片刻,安心等待。”

“哼,若再耽擱三四個時辰,本公子怕是等也不起。”

“二公子可還在為中午之事耿耿於懷?”王安若道,“公子若是無法接受,不如先試著真心去歡喜一個人,等傾盡所有,傾城相許,卻因隔著千山萬水千人萬海,最後牽腸掛肚遺失所有……若真有這一日,那其中滋味,公子自會明白。”

“那王姑娘便是明白了?”

王安若嘆息一聲,道:“時時記掛,刻骨銘心。”

*

鄯伯辛再見到王安若,已是十日之後。

鄯仲卿帶著他親自拜訪王家祖宅。

雖不知這個做大哥心裡是如何想的,這樁婚事是否敲定還得看兩家家主的意思,不過樣子也得裝的七八分像不是?鄯伯辛心裡哀嚎了一聲,還是耐著性子跟著去了。

家主王猛熱情好客,看上去爽朗開明,對鄯伯辛這個女婿似乎亦沒什麼不滿,鄯家兄弟與他熟識一場下來,相談甚歡,好似對這樣的小輩們,他也沒甚麼偏頗成見。臨末,他拍拍鄯仲卿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你這個弟弟是塊瑕玉,需好生打磨,我書房裡正有些書,恐怕後繼無人吶!”

鄯仲卿何其聰明,心領神會,即刻面帶微笑道:“書房藏書之多,浩如煙海,定讓人學識淵博,六根清淨,我家阿弟就拜託家主了!”

一句話說的行雲流水順其自然,之後便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鄯伯辛看著王家家主那張讓人肅然起敬的臉,只覺汗毛豎起,背後發涼,忽然意識到自己被人給賣了。

王猛眯眼盯著鄯伯辛看了會,轉身離開大堂,鄯伯辛也不敢怠慢,大氣不敢出的緊跟其後,只見行到閣樓處,王猛推門而入,一陣疾風颳過,門扇自動合上,鄯伯辛站在門口踟躕片刻,只聽王猛喝了一聲:“小子,可還要老夫請你?”猶豫再三,終還是跟了進去。

閣中圍有黑紗與外相隔,鄯伯辛進門後只看見一盞懸在牆上的燭燈,又見王猛高大的身形投射在牆壁上,不由心中一凜,忽覺有些眼前發虛。

王猛看了他一眼,取下牆上的燭火,嫻熟的按下一個機關,轉瞬之間,閣樓之內便出現一條暗道,對鄯伯辛囑咐一句“跟上”,便一腳踏入黑暗之中。

甬道中似乎炎熱非常,水汽無外乎蒸發了似的,內部卻異常乾淨,鄯伯辛抹著不斷往上冒汗的額頭,在黑暗中打量四周,忽然一步踏空,知覺腳底生風,猛地低頭一看,只見一道暗流緩緩從腳邊流過。

“左轉,上橋。”王猛回頭望他一眼道。

二人走過一段石橋,王猛便拐入一間暗室內,鄯伯辛緊隨在後來到一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