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冠一怒為紅顏,無奈自古多命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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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朝有傳聞。

有一死士行刺不成,自行了斷,屍懸盛櫻城外三日,風吹雨打,日曬風乾,城主親力將其下葬,升玄色旗,縞素披麻,全城哀痛不已。

城外,客棧內。

“熬過今夜,姑娘就當無礙了。”一布衣老者放下手中的銀針,拿起汗巾輕輕拭了拭額間冷汗,見天色微明,病榻上的人臉色回暖睡得安穩,不由鬆了心神道:“二公子且去歇息一會罷,您守了一夜,天亮還得趕回軍營去。”

鄯伯辛盯著床前的阿欽坐了一會,站起向老者行禮道:“不知這刀傷毒藥,何時才能夠醒來?”

“姑娘身子尚不算健朗,不日若醒來,怕是刀入臟腑,毒攻睛明脈穴,以後視物可能有礙。”

鄯伯辛握拳緊了緊,白著一張臉抿唇不答。

一時無話。

晨光漸入,待天色大亮前,鄯伯辛回到了十幾裡之外的營地。

“軍師,今日盛櫻城門大開!”鄯伯辛一入大營便有小卒向他報信。

軍中士氣大漲,眾人傾巢而出。

兵至城池行而不前,擺一字長蛇陣排開,城牆之上,城主府眾人一身素白尚未褪去,皆手持青鋒紅纓,舉民皆兵,卻獨獨缺了個歐陽錦。

鄯家軍中,列前幾人皆騎乘快馬,鄯伯辛也在其中,一時間戰鼓如雷,軍旗風動。

兵臨城下。

“頭七已過,二公子與我的賬亦是到了該算算的時候了。”歐陽放金甲披身,寶刀未老。

鄯伯辛一身白衣不染纖塵,冷笑道:“既賠夫人又折兵,一榮俱榮,匹夫之勇,城主怕是亂世梟雄。”

“鄯公子也知曉匹夫之勇,實屬難得,”歐陽放道,“可惜白面書生,刀劍無眼。”

“放箭!”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城主!城內水源已被投毒,有百姓暴斃而亡,人心惶惶!”一報信小兵連滾帶爬走上城樓,好不狼狽。

歐陽放皺眉:“壓下訊息,再探再報!”

“是!”

“將軍!幾名百姓妄想鑿壁擅自出逃,聽後處置!”

“擾亂軍心者,殺!”

“將軍!”一信卒在外將城門叩得心膽俱裂,“北方二十里煙塵四起,濃霧瀰漫,十萬鐵騎朝盛櫻方向而來!”

程召棣負手與眾人一同站在城牆之上,忽然道:“伯父,軍情緊急,不如我借令牌一用,送些瓜果與城內百姓分?”

“事已至此,賢侄要妥善保管,”歐陽放冷哼一聲,取下腰間的玄鐵令扔給他,“不然休怪我不留情面。”

程召棣接過令牌,走到歐陽放跟前欲行拜禮,忽然冷眸一閃,劍光大盛,歐陽放的頭顱瞬間與頸相割,身首異處。

程召棣手持令牌,冷聲命令道:“歐陽放已死,敗勢已定!”

鄯伯辛此時手持金箭不由皺眉,蓄力拉弓百步穿楊,一箭正中歐陽放胸口,屍身應聲倒地。

“將軍!將軍亡故了!”

歐陽阮聽見慘叫上前欲奪回令牌,不想被蝦兵魚將所攔,奮力拔出軟劍,低喝一聲喊道:“弒父之仇,不得不報!”

不知誰開啟了城門,眾軍將士魚貫而入。

忽見遠方十里塵煙,黑壓壓一片彷彿天外雨雲,只等烏霧將近,才看見是一群身披鐵甲的騎兵。鄯伯辛收手,嘆曰:“天降神兵。”

花下佳音

京朝靖帝長平二十三年四月,盛櫻城破,城主歐陽放被殺,鄯家奉靖帝手諭,調遣二十萬大軍裡應外合誅殺叛黨,大功一件,家主鄯明玉官拜宰相,歐陽家士氣已竭,歐陽放之子被擒,其女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