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物件遞給如玉,“裝些熱水,莫要太燙。我去做了個套子。”

如玉一愣,遂明白過來。拿著水壺出去了。

帽兒手腳也快,先草草做了一個套子,套在銅壺上塞進被窩。放在明思腹部偎著。

暖意一來,稍稍緩解了幾分那冷痛感,明思迷迷糊糊睜開眼,見得帽兒,雖是臉色蒼白,也露出一個春花般的笑容,擁緊了那銅壺。語聲軟軟喜悅,“這個東西挺好。”

帽兒也露出笑容,柔聲道,“小姐先歇著吧。”

明思抿唇一笑,遂闔眼休憩。

帽兒替明思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的走開,又尋了針線筐來,繼續做那銅壺的套子。方才那個是急用,做得有些潦草。眼下靜下來,便打算用心做兩個好些的。

她的針線活兒不及藍彩藍靈,但這些小物件還是不在話下的。

如玉同蓮花見狀,也過來低聲問了帽兒後,一人拿了一個,略帶笨拙的跟著帽兒學手工。

屋內頓時靜謐。

@@@@

沙魯心裡一直不踏實。今日除了一開始在路上同帽兒說了些話後。自打銀樓出來,帽兒就沒吭過聲。他念著布羅的囑咐,有心想逗帽兒說話。可這小丫頭不知怎地,卻像鋸嘴的葫蘆似的,無路他說什麼,要不就是不開腔。要不就是“嗯”地附和一聲。

沙魯很是無語。心裡不禁鬱悶,只怪自己的嘴笨心笨。又是嘆氣,王爺怎就把這任務交給了他。他不替王爺說好話還好,這一說,這小丫頭倒似比原先還更不待見王爺了。

回到房中呆了半晌,轉了幾圈,又不敢去榮烈那裡覆命。他雖看出主子對王妃起了心思,對於這一點,他其實心裡也高興。喜歡榮烈的女人不少。但榮烈也說過,那些女人無非是看中他的身份和容貌。即便是後來有些真心的,就像那諾霞——可那樣的女人,他真心覺得配不上主子。

而明思這個王妃,從一開始就沒將主子的容貌和身份看在眼裡過。可偏是這樣,反倒讓他高看幾分。別說他,就連布羅那樣心高氣傲的人,也對這個王妃很是服氣。他雖心粗,但許多事也是明白的。他同布羅雖是身份相當,但他心裡明瞭。布羅那人比他不知心高了多少倍。同樣,也比他聰明許多。

當年,他對那女人動心時,布羅就淡淡地說過他一句,說那女人配不上。但當時是他頭一次碰見不懼他容貌,還和氣同他說話的女人,心裡不覺就生了些朦朧的好感。他同布羅的身份不同,兩人出自不同的部落。都是在部落征戰中失敗歸附榮氏的小部落。西胡人崇拜勇者,輸了就是輸了,故而對榮氏也無仇恨感。而他在部落中本就是孤兒,被族長收為了奴隸,負責放馬。而布羅卻是族長之子,歸順後,被先帝挑去當做暗衛培訓。先帝讓十一歲的榮烈挑兩名暗衛。榮烈只挑了布羅一人,正巧那時,他所在的部落向榮氏歸降,他作為歸降的物品之一,在儀式上獻給了皇族。就在那儀式上,榮烈開口要了他。先帝先是不允,嫌他身份卑微,除了力大,也沒別的本事。榮烈卻執拗堅持,只說就要他。

最後,皇后又在一旁勸說,先帝這才允了。就此,他便一步登天,從一個奴隸變作了王爺的親隨。

那時,布羅已經跟了榮烈一年。一開始。布羅是看不上他的。後來,榮烈請了幾位師傅來教他,他很是下了苦功,長進極大。再加上他為人樂天,從不與布羅計較,逢事也是咧嘴笑。慢慢地,才同布羅建立起些情誼。十來年一過,布羅雖是也常嘴上不饒人,但他心裡明白。布羅已經把他當做兄弟了。

對於那個拜過堂的女人,他心裡其實是自卑的。也曾發誓,要一輩子待她好。可布羅卻說那女人配不上他,他當時不以為然。後來,才明白布羅的意思。想來,布羅早已看出那女人的心思。

前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