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變成“屬下”,表明白牡丹的心已經由火熱變得冰冷!

“量你有不敢!”皇甫浩生厲聲喝斥,道:“別以為本幫主寵著你,你便可以肆無忌憚,竟然對本幫主你也敢說三道四?”

兩聲“本幫主”,皇甫浩生令白牡丹的心由冰冷再又沉入無底深淵!

白牡丹站起身,淡淡的道:“屬下告辭!”

“滾!”皇甫浩生一腳蹬翻身前的矮桌,吼道:“以後不用你侍候,本幫主不會缺少女人!”

白牡丹的淚水似斷了線般湧落,可惜皇甫浩生卻無法看到,因為她已經掀起帳簾狂奔而去。

刀子,薄如紙,在月色的對映下閃爍著寒光!

白牡丹狂奔入大漠,放聲哭喊!

哭喊噶然而止!

刀子由鎖環甲甲片連線的縫隙中插入,經由白牡丹背脊的肋骨刺進她的身體!

清晨!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黃金般的細沙上!

白牡丹靜靜的撲在黃沙中,手裡緊緊握著她那根鑲嵌著五顆映紅寶石的白銀馬鞭!

隨著太陽昇起,光芒在大漠中推進,一隊隊本屬白牡丹的馬賊合圍上來,靜靜的在她的屍體旁排列成隊!

巨大的白色氈帳在兩百名壯漢的肩膀上緩緩行來!

皇甫浩生卻已經先一步自帳中射出,定身在白牡丹的屍體前,“誰?”他沉聲喝問:“是誰?”聲音逐漸高揚,“是誰幹的?”整個大漠都能聽到他的怒吼,“把兇手找出來,我要親手殺了他!”

(十二)

世上有很多人不可理解,不可理解的人往往又在做不可理解的事。

路琨原本以為自己非常瞭解蝶娘,此時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一個人可以自認為了解很多東西,但最好不要自認為了解別人,尤其是女人。

沙柳客棧二樓左手第三個房間。

沒有掌櫃招呼,沒有小二引路,蝶娘已經做出選擇,徑直進入這間破屋子。

櫃檯上丟有一片金葉子,掌櫃的正瞪著眼睛打量著它,似乎在揣摩它的價值。

路琨此時才發覺世上原本有太多的話不必浪費,一片金葉子已經可以說明所有問題。

令他不可理解的是蝶娘。

蝶娘自幼染病,從來未離開過洛陽,步出家門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近三年來,蝶娘便沒有邁出過陳家的大門,一次都沒有。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蝶娘如何得知邊關之外沙柳鎮的存在?

“坐!”蝶娘指了指堆積有茅草的土炕,自言自語道:“太陽落山的時候他便會來!”

路琨可以從蝶孃的臉上看出她內心的激動,但又不敢確定,因為他終於發現自己並不瞭解這位柔弱的師姐。

小二端來茶,茶香四溢,好茶!

這樣的好茶即便在洛陽最大的天香茶樓也不易嚐到,在這裡卻被店小二用髒兮兮帶有缺口的破泥壺給提了進來。

一斤好茶的價錢足以買下這間破爛的沙柳客棧。

起碼在洛陽是這樣的情況。

但這裡是大漠!

並非蝶孃的金葉子換來好茶!

而是因為大漠之中最便宜的便是馬和茶。

六安瓜片、西湖龍井、祁門紅茶、洞庭碧螺春、黃山毛峰、安溪鐵觀音、君山銀葉、皖西白茶……在這裡的價格都是一兩白銀。

像這樣的價格,在洛陽至少要翻上二十倍。

“好茶!”路琨將飄香的黃山毛峰倒入帶有豁口的大泥碗中。

“好茶!”辜獨將沏好的六安瓜片倒入桌上的酒盅。

固倫公主筋了筋鼻子,搖著頭,道:“沒見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