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時我已對他上癮,戒不掉了。

他糊弄我的地方不止一處。自從我那次揪住他領口後,他時時眼冒紅心回味,說從小到大,他都是自己的事自己作主,沒人那麼教訓過他,讓他覺得好溫暖(這不是欠揍麼)。他鄭重的把自己交給我,說以後由著我管。我可憐他倒黴的父母運,同情心一氾濫,就接手了。

等我九死一生補考完,有空思索時,我發現,他家的床單是我挑的,窗簾是我換的,地板是我墩的……我變成了他的全職保姆?而且這傢伙人格分裂嚴重,在外面人模狗樣裝正經,回家給我演小可愛,對我撒嬌,他要從我這裡補充母愛嗎?為什麼我這麼命苦?在古代頂著張老臉不好意思撒嬌,好不容易返老還童了,又讓他搶先了。

所以我又怒了,我又揪住他的領口質問他:“你到底愛不愛我?”

他睜大無辜的眼睛:“當然,你看我的錢都在你手上,我這麼有秩序的一個人卻任由你在我家胡搞。”這倒是,這傢伙有潔癖,什麼東西都收拾的井井有條的,而我喜歡隨手亂放,所以他常跟在我後頭收拾。

我的氣勢又弱下來,他趁勢把腦袋擱在我肩上。我好哀怨,為什麼別人家是小鳥依人,我們家是鴕鳥依人?

我幽幽的嘆息:“當初你是無塵時對我多好啊!”

他一下跳起來:“不要拿我跟那臭和尚比!”於是新好男人出現,我終於嚐到被人寵愛的滋味。

以後我就掌握了控制他的終極武器,每次我想要他幹什麼,只要幽幽嘆口氣:“遙想無塵當年……”99。999999%可以達到目標。唉,也不知這男人自己和自己為難幹什麼?

他難道不知道?當他對我撒嬌時,那純然信任的眼神是無塵的;當他知道半命債的事後,堅持我走人行道內側時,那細心呵護的神情也是無塵的。無塵和楚依凡其實是他的一體兩面。

我既愛他柔情似水,也愛他熱情似火,我從不認為這之間有什麼矛盾。換成我是他,我會得意:我這樣她愛我,我那樣她還愛我,無論怎樣她都逃不過我的魅力啊!

也許,這就是樂觀者和悲觀者的區別。不過他這樣讓我有機可趁,我就不費力去開導他了。

第18章 生米做熟飯

寒假到了,楚依凡的爺爺奶奶參加夕陽紅旅行團,要去海南過春節,他父母家他也插不進去。我打電話時跟家裡提了一下,我媽立刻哽咽了,然後竭力邀請他去我家過年。

我們行走在江南某個城市的街道上。我很哀怨,幾天來,我在我家變成了二等公民,因為旁邊的傢伙把我頂下來了。

我開始懷疑他才是我爸媽親生的。我爸媽對他簡直是感激涕淋,好象楚依凡高價收購了他們家的大廢品,過意不去,得多搭點什麼。所以,原來該在我碗裡的雞腿到了他碗裡,兩個都給了他啊!雖然他很仗義,分給我一個,我還是被打擊了。

我悶悶不樂的走著,有人在馬路對面大叫:“媽祖,媽祖!你回來了。”我十多年沒想起這外號,所以置之不理。直到他衝過來,站到我面前:“媽祖,你怎麼不理我?”

我抬頭一看,是牛人,我的損友之一。我久別後乍逢舊友,不免有些雀躍,叫聲”牛人”向他撲過去。一隻手揪住我的脖領,我在原地撲騰,我才想起身邊有個醋缸。

沒錯,楚依凡是個大醋缸。那天我做屠夫的堂哥來我家,習慣性的抱起我掂重量,他一把搶過,還對我堂哥甩臉子,弄得場面很尷尬。以後遇見別的堂兄弟、表兄弟,他堅決的制止了他們對我的摟摟抱抱。現在我那些哥哥、弟弟見到我都會恭恭敬敬行個禮,稱我為”公主殿下”,而他被稱為”公主的屠龍騎士”。

我覺得大失顏面,他還很有理:“你已經是大人了,他們應該注意男女界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