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也不隱瞞了,我幾天前接到了兄弟的來信,也就是長沙郡蕭太守,劉將軍應該也知道,他告訴我,楚王很重視南方世家,所過之地都會一一安撫,令人鼓舞,劉將軍,現在的大勢你也應該明白,唐朝的滅亡已經不可避免,在這個大勢下,我們這些江陵世家該怎麼選擇?相信劉將軍也是明白人,不用我多說。”

話已經漸漸說白了,劉方智喝了一口茶,臉上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彷彿突襲一樣,他忽然問道:“梁郡太守蕭璡是蕭兄什麼人?”

蕭彥欽呆了一下,這才明白,原來他們的老底早就被劉方智知道了,不過這讓他心中又升起一線希望,劉方智知道了卻不告訴柴紹,這就說明劉方智心中有想法。

蕭彥欽尷尬地笑了笑,拱手道:“實不相瞞,正是犬子。”

“哦!”劉方智長長哦了一聲,“我明白了。”

“好吧!多謝蕭兄能坦誠相告,我保證替蕭兄守住這個秘密,不會洩露出去,時辰已不早,蕭兄請先回府吧!等會兒蕭府門前巡哨計程車兵又會出現了。”

說到這裡,劉方智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又道:“餘壽仁將軍昨天還對我說,要好好保護江陵大族,尤其像蕭家這樣的名門,他對蕭家似乎很有感情啊!”

“大家都是鄉黨,互相照顧,應該的嘛!”

蕭彥欽心中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便起身笑道:“那就不再打擾,我告辭了。”

蕭彥欽告辭走了,劉方智揹著手走到大堂前,望著黑沉沉的夜空,他眼中閃爍著一種難以捉摸的光澤,他的心思很難讓人摸透。

。。。。。。。

從襄陽城到江陵城並不遙遠,兩地間相距約四百餘里,中間相隔著荊山餘脈,過了荊山後,山勢逐漸減緩,然後便是一望無際的荊南平原,如果是強行軍,只要三天時間便可以從襄陽趕到江陵。

在荊山餘脈的崇山峻嶺之中,修有一條寬敞平坦的官道,這條道路是連線荊襄南北的要道,但平時也只是山區短途商旅和行人較多,一般長途商人都會走水路,可以用船運載更多的貨物。

不過這段時間,官道上的行人明顯偏多了,尤其是商人,趕著騾驢,滿載著貨物匆匆趕路,這也是受到荊襄戰役影響,隋軍收繳長江北岸的船隻,使得貨船奇缺,商人們只好改走陸路。

中午時分,幾名年輕的商人正坐在路邊大石旁歇息,一名年輕後生拿著水葫咕嘟喝兩口水,向四周看了看問道:“吳大哥,你說我們這一路北上,能做成大生意嗎?”

“怎麼不能,從襄陽到江陵,能做大買賣的道路就這一條,肯定能遇到大買家。”

說話的是一名三十歲出頭的漢子,古銅色面板,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發光,看得出非常健壯,他們一個有四人,牽著十幾條毛驢,滿載著今年剛採的新茶,看他們樣子,似乎躊躇滿志地想做筆大生意。

這時,一名騎著騾子的小商賈從北面匆匆奔來,對他們幾人大喊:“你們快點離開,北面有軍隊來了,看見你們的毛驢可要充軍的。”

四人對望一眼,黑面板漢子當機立斷道:“進樹林!”

四人牽著毛驢躲進了百步外的一片樹林,剛進樹林,只見一隊騎兵疾速奔來,約一百餘人,這是先頭探路的斥候,他們兵分兩路,向兩邊樹林奔來,兩邊樹林裡藏有不少躲避的行人和商賈,眾人見騎兵向樹林奔來,嚇得紛紛向樹林深處逃去。

但斥候騎兵並不在意這些路人商賈,幾乎對他們視而不見,騎兵斥候是來檢視沒有敵軍埋伏,搜查了一圈沒有異常,騎兵斥候隊又繼續向南飛馳而去。

幾名年輕商人沒有被重視,此時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官道上,他們很清楚,最多相距十里,後面必有大隊人馬,果然,一刻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