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元慶走到亭子外,躬身施一禮,張須陀回頭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晚到一炷香,罰你繞湖跑一圈。”

“是!”

元慶不敢爭辯,他轉頭便跑,張須陀又叫住了他,“等一等!”

元慶停住腳步,張須陀慢慢走到他身邊,問他,“昨晚睡覺有什麼感覺?”

“回稟師傅,睡得很香甜!”

張須陀見他態度很恭敬,估計是昨晚嚐到甜頭,心中不由有些好笑,昨天居然敢罵自己張賊,這小子骨子裡是叛逆。

他又問:“除了香甜還有什麼?起夜沒有?”

“回稟師傅,沒有起夜!”

元慶猶豫一下,他不知該不該說,“還有。。。。就是我覺得自己渾身輕飄飄,變成一片羽毛,在天上飛,身體很輕很輕。”

“你說什麼?”

張須陀大吃一驚,他做夢也想不到,元慶的體質竟是如此之佳,第一天便進入築基感應期,一般人至少要**天后,才會有這種睡覺時身輕如鴻毛的感覺,而他小時候,也要在三天後才有這種感覺。

張須陀走上前捏了捏元慶大腿上的肌肉,“感覺到痠疼嗎?”

“一點不痛,我感覺渾身就像有使不完的精力,就想跑步。”

張須陀臉上露出了罕有的讚歎笑容,自己竟然遇到一個練武的天才,他又取出一丸丹藥,把酒葫蘆遞給他,“把藥吃掉!”

元慶將藥吃掉,片刻,他又感覺到自己胸腹中像火燒一般難受,張須陀拍拍他的小肩膀,“去跑吧!跑三圈回來。”

望著元慶稚嫩的小身影,張須陀翻身上馬,慢慢跟了上去,此時還是四更時分,是黎明前最黑暗之時,只見曲江池畔,一個小身影在夜色中迅速奔跑,後面一個騎馬人不緊不慢地跟著他。

從此,元慶開始了苦行僧般的學武生涯,張須陀也並不是天天教他,而是給他佈置功課,張須陀每五天會教他一天,丹藥和泡藥也是一次給他五天份,如果他發現元慶在家偷懶,等候元慶的將是無情的鞭笞。

。。。。。。。。。。

光陰似箭,一晃三年過去,時間到了開皇十七年正月,元慶已經滿八歲。

“梆——梆!梆!”

遠處傳來更夫的敲更聲,天色已三更,隔壁小房間門吱嘎一聲,沈秋娘隨即被驚醒,她不由輕輕嘆口氣,這孩子學武痴迷,而且意志異常堅定,從學武至今已三年,每天三更時分起身,從無間斷。

她又看了看自己女兒,睡得香甜,像只小豬一樣,相比之下,妞妞比元慶的毅力差遠了,真不知他是怎麼練出來的毅力。

沈秋娘不知道,元慶從三年前起,每天都在曲江池中游泳一個時辰,尤其是冬天的寒浴對人意志力是一種極大的磨練。

元慶雖是楊家之孫,可楊家對他根本就不聞不問,生活條件之艱苦,甚至連小管家的孩子都不如,五歲上族學,可不到三天便因為元慶和其他楊家子弟打架而被退學。

但這些沈秋娘一點不在意,她就害怕楊家重視元慶,把元慶從她身邊奪走,她撫養元慶已經五年,早把他當做是自己的兒子。

沈秋娘也翻身起榻,她要開始抄書,從前他們每月月錢剛剛夠用,但自從兩個孩子開始練武后,便漸漸開始入不敷出。

尤其元慶飯量大漲,這兩年關中大旱,米價大漲,已經漲到每鬥八十錢,他們一月五吊錢剛夠買六鬥米,而元慶一個人就要吃四鬥,他們只得買稍微便宜一點的粗糧,好在他們已經習慣清貧生活,每天青菜豆腐也吃得有滋有味,廚房劉二嬸喜歡元慶和妞妞,總會隔三差五偷偷送幾塊紅燒肉給兩個孩子。

現在主要是妞妞學武築基也需要錢,貧文富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