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自那日我昏迷中無意喊出允禎的名字,我知道,他從未釋懷。”

第二十八章 榮華耀朝日(中)

妝晨聞言大驚,咬指道:“什麼時候的事?這可如何是好!”

我心中也很是煩亂,“他不允我歸返,原不過是擔憂我遇見故人罷了。”

妝晨見我煩悶不堪,忙勸道:“若果如此,那也是王爺太過在意王妃。”一抬眼見繡夜已領著太醫走了進來,她忙噤聲站到一旁,繡夜道:“胡太醫,你快瞧瞧我們王妃,今兒午膳可是半口也沒吃下,全給吐了。”

那胡太醫忙忙地將藥箱放在一邊,行了一禮便搙起衣袖來要替我把脈,妝晨仔細為我將衣袖挽到肘下,他取了錦緞縫製的軟墊墊在我腕下,諄諄道:“王妃請放鬆身子。”

我闔了眼軟軟靠在榻上,一時間屋中各自安靜,只聽見清悠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約摸半展茶的功夫,那胡太醫收回手去,我睜開眼,只見他已將軟墊收到一邊,笑道:“恭喜王妃,賀喜王妃。”

我訝異不已,待要開口詳詢,妝晨搶道:“胡太醫的意思是?”她雙目驀地亮了起來,極快地與我對視一眼,“難道?”

“正如姑娘所想。”胡太醫笑道,“王妃已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鏘地一聲,我懷中暖著的湯婆子已不受控制地落在地上,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顫聲道:“……果真?”

“老臣行醫半生,絕無可能斷錯,王妃確是有了一月身孕。“他點頭不已,然目中卻忽有猶疑之色,“只是……”

“太醫有何話說不妨明言。”我按捺著內心狂喜的躁動,鎮定道。

他遲疑道:“王妃是否畏寒,一到冬季便手足發冷?”

我微微頷首,“不錯,本宮自幼畏寒,怎麼,”我憂心道,“可是對腹中胎兒不利?”

他並未回答,只訥訥道:“老臣方才為王妃請脈,似有肝鬱氣滯之象,兼之曾受內創,傷及根本,故而脈象頗為衰弱,恐有小月之兆。”

“會——小月?!”我心下陡震,抓著他手臂的手不自禁使了十成的力道,小指上尖銳的護甲刺入他手臂肌膚,他身子一震,猛抬頭瞧見我面色蒼白,忙跪伏下去叩頭道:“王妃千萬鎮定!”

我橫了心,這個孩子雖不在我意料之中,可他的到來仍是將我近日來的陰翳心情驅散殆盡,我不想知道任何關於他的不好訊息,我只知道,即便是拼了我性命,我也要保他周全。我勉力按捺住情緒,坐起身親自將他扶了起來,“胡太醫。”我微笑,“你方才所說本宮一概沒有聽見。”

“王妃……”他仍是猶疑,半晌似是咬牙訥訥道,“老臣定當盡力。”

“你必須盡力。”我淡淡道,語氣雖輕,卻透著清楚的震懾。“妝晨。”

“是,王妃。”我只輕輕一句,妝晨登時明瞭,轉身便取了兩錠金錁遞了來。那太醫忙推拒道:“此乃老臣分內之事,斷不敢受王妃的恩賜。”

“哪裡是什麼恩賜,不過是本宮一番心意罷了。”眼見他這才猶疑著受了,我笑道:“這個孩兒是本宮與王爺的嫡長子,便如本宮性命一般,胡太醫,本宮可將身家性命託付給你了,你可千萬警醒。”

他身子一顫,半晌顫聲道:“老臣明白……”

“起來罷。”我溫聲道,“可有什麼是本宮須得嚴加註意的?”

他聽了我詢問這才回過心神,忙爬起身,儘管是隆冬臘月,我仍清楚地瞧見他額上的閃閃珠光。他取了紙筆在一旁案上寫了一堆藥名,邊寫邊舉袖拭著額上涔涔汗意,好半晌才將藥方遞給了妝晨,諄諄道:“王妃曾受過嚴重內傷,目下雖已痊癒,但總是傷了根本。須以熟地、白芍、川芎、黨參各五錢,黃芪、當歸各三錢,每日一劑,分二次服用。文火煎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