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把我打死,你就是孬種!”

一聽孬種這個詞,楊母眼裡幾乎要出火,她一把抓住梅花的頭髮,作勢又要打。

梅花咬牙切齒,使勁將楊母一推,楊母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她身後恰好是平日裡餵雞鴨用的木盆,盆了都是剩飯剩湯,楊母這一跤跌上去,整個後背的衣襟上全染上了剩湯。

見婆婆如此狼狽,梅花很是高興,忍不住咯咯大笑起來:“活該!報應!不是想打我的麼,來呀!”

楊母氣得差點閉過氣去,楊桃見母親吃了虧,急忙上前扶住母親,一把攥住梅花的胳膊:“你這個潑婦,今天不制住你,以後就沒我娘過的日子了!”

“娘!我捉住她胳膊,你拿棍子給我狠狠教訓她!”楊桃又叫。

梅花將肚子一挺,好呀!你們儘管往這裡打,把這個孽種打掉了最好!要不是因為他,我哪用得著受這般苦楚!“說罷!嚎啕大哭起來。

此時,奔月在房裡聽著不對,忙跑了出來,見此情形,上前一把扯開楊桃,嘴裡喝道:“你母女縱然不顧大嫂死活,也要看她腹中的楊家骨肉,跟一個孕婦打架,實在太過分了!”

梅花胳膊得了自由,聽奔月這般說,心這恨極,上前兩步,左右開弓,啪啪打了楊桃兩個耳光。

楊桃哪裡肯依,正要還手,就聽耳畔響起大光的聲音:“你們這是幹什麼?都給我停手!”

楊母見兒子來了,一下子嚎了出來,大光我兒,你要再來得遲一點,娘就要被你媳婦打死了!你看——你看——”楊母拉兒子看自己的後背。

梅花也上前一把揪住大光衣襟,叫道:“快些給我休書,我要回家!我不想在你楊家呆了!”

大光對梅花道:“娘子,我娘是長輩,你做媳婦的,該讓她些!”

梅花將眼一瞪:“楊大光!你要是給姑奶奶氣受,一輩子都別想再上我的床!我可不是玉姐她娘,由著你們欺負!”

大光聽了,甚是為難,半晌方支吾道:“娘子,我娘一輩子不容易,縱然有糊塗處,我求你看在為夫的份上,不要再糾纏此事了!”

大光這一席話,聽在楊母耳中,卻如晴天打了個劈臉,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這個最孝順的長子,顫聲道:“兒!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娘,梅花脾氣雖然任性,可她心地不壞,您就看在您未出世的孫兒份上,別再計較她了!”大光吶吶道。

“兒! 你這是發了高燒還是鬼迷心竅了?你往日不是這般模樣啊!”

“娘!老古話說的得好,家和萬事興!您老就別鬧了!”大光哀求道。

楊母定定地看著大光:“兒!你媳婦今日一把將我推倒在地,你若不替娘做主,娘——娘就死給你們看!”

“楊大光!今日你若是依從了你娘,我生下孩子就回滁州,我他媽的自求下堂!”梅花叫道。

大光撲通一聲跪倒在楊母面前:“娘!你還是殺了兒吧!”

楊母氣急,一腳踢向大光,嘴裡只罵:“你這個沒出息的賤骨頭,就是被媳婦給狐媚住了,當日就該給你娶個麻子,瘸子進門!”

大光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老孃打罵。

書房裡,三光實在聽不過,只得起身推門來到院中勸道:“娘!大哥已經替大嫂給您認罪陪不是了,您就消消氣兒吧。”

“我呸!你也是個只會聽老婆話的軟骨貨!“楊母啐了三光一口,繼續罵大光。

三光無法,只得來到西屋,敲了敲翠孃的房門:“二嫂,煩勞你出來勸一勸娘罷!”

翠娘正腳踩一個小板凳,扒著窗戶看得心中暗爽不已,突然見三光朝自己房間走來,急忙下了小板凳,從床頭櫃子上拿起濤哥的肚兜,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