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飯館裡只需要上半天班的服務員工作。

去飯館打工是個轉機,老闆經營不下去,她接手盤下來,開了人生的第一家飯店,從此在開飯店的路上一路摸爬滾打。

早上跟姐弟一起出門,封二還在睡覺,洗漱走動開門關門絲毫不會干擾他。母子三人到山腳下面來坐公交,藉著清晨霧濛濛的光抬頭看山上,一眾摩肩擦踵的棚戶區改造房都還在迷糊的昏睡中。梅英先在商場站下車,商場這時還沒營業,她從後面員工通道進去,從商場內部去地下停車場開三輪車去菜場買菜。

不必趕極早,都是從熟悉的菜販那裡拿菜,去的早了,新鮮蔬菜的價格更高,這是熬出來的經驗。

她拿菜的菜場就是老張日日蹲守的那個,本來先前商場那附近有一個,後來推了,就乾脆把老張這邊的菜場再往活禽市場後面的停車場再擴一擴,就是先前老張賣煙那家日雜店後面一排。從日雜店開始,到活禽市場,到那邊的飯館,菸酒日雜,五金日用等,零食炒貨等。家紡店還在,盡頭止於步行街旁邊的小酒館,像一刀完整切掉的一塊蛋糕。老張現在沒有固定位置,背個揹簍,走哪兒算哪兒,多數在農貿市場入口的馬路兩邊,城管來隨時走。

梅英早上來還見不到老張,自後面那塊‘蛋糕’被切掉,老張做生意的勁頭也被切掉了,早上有時候八點去,有時候九點去,不能穩定。她到市場裡面去,車臨時停在馬路對面,在人擠人腳踩腳的市場裡轉一圈,從幾個流販手裡買了兩斤幹豇豆,又轉一圈,才到市場外圍的固定流販攤位前去拿菜。菜都是頭天晚上定好的,時令蔬菜佔空間,袋子多,老闆娘叫邊上的人幫忙看一眼,幫她一起拎到外面車上去。

這菜場裡滿菜場都是女人做生意的買東西的,買菜賣菜,端碗送東西,滾大袋拎小袋的,摻雜在老有病弱裡,連吵架都淨是或尖細或粗嗓門的堂客聲音。精力強幹的男人多為司機,跑腿的,或者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