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去?”道一眼睛睜大。 “給你換個地方。”獄卒冷冷地說。 道一心裡一寬,回頭和相處了一個多月的牢友匆匆道別後,便跟著獄卒來到一個小院。那裡已經停了一輛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旁邊是十個如臨大敵的帶刀官差。道一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塞入馬車中。 接下來,馬車東拐西轉走了半個多時辰,終於停穩。道一出了馬車,發覺身處另一座小院,周圍是高聳的圍牆。官差把他押入院中的小屋,說了聲:“你就住這裡。” “我這這?”道一眼睛一亮。屋裡的陳設極為尋常,也就是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可對他這個在黑暗的刑部大牢裡待了一個多月的人來說,床和桌椅無異於天上才有的東西。 “這是是什麼地方?”道一又問。 “御史臺獄。”官差只說了這句話,便鎖上門走了。 “御史臺。”道一嘴裡咀嚼著這三個字,御史臺不是查辦當官的麼?我一介平民,怎麼關到這個地方來了?難道是因為我犯的事太大?一股不祥之感湧上他的心頭。 很快到了吃飯的時候,一個差役提著一個大食盒走進來,把裡面的食物放到桌上。道一看著有肉有菜,還有兩個雪白的蒸餅,頓時一陣激動。到底是關當官的地方,吃住的待遇和刑部大牢真是天壤之別。 ...... 他在御史臺獄舒舒服服過了兩天後,終於有人來提審。他頭一回見到了想象中威嚴的大堂,高坐正中的大官,兩邊的書記和一干手持大棍的差役。在差役的吆喝聲中,他跪倒在地。 “人犯報上名來。”主審官喝道。 “草民毛道一。”道一說著,抬起頭朝上看。主審官四十餘歲,蓄著三縷黑鬚,面目剛直,雙眼十分銳利。 “毛道一,你可知罪!”主審官再次喝道。 道一想了想,就按自己自首時在狀子上寫的說起來。”草民乃全真教弟子,兩年前南下訪道時,不慎為山賊脅迫,加入亂黨,草民多次尋機逃跑未成,罪該萬死,望大人寬恕。“ 主審官還是毫不客氣。”你加入亂黨後都幹了什麼事,你如實招來!“ 道一沒有猶豫。”草民是修道人,在亂黨中被逼著幹些算命,祝禱,求神之類的事。草民還會些武功,有時和賊人切磋一下。自首狀中都寫得明白。“ ”你殺過人沒有?“主審官逼問道。 ”這......“道一想了想說,”草民在福建時路過一處尼庵,撞見幾名官軍正欲強姦民女,草民氣憤不過,與之搏鬥,誤傷了一人。草民......” 主審官一聲大喝。“你還不老實,是不是想吃板子!” 道一渾身一怔,連忙改口:“是誤傷了一人的性命。草民心慌之餘,就逃走了。“ 主審官哼了一聲。”看來,你是不打不招了。來人!“ ”慢!“道一大叫,”打人算什麼本事!這個官也太好當了!有本事你就擺出人證物證,讓我招得心服口服!“ ”大膽!“旁邊有人喝道,”你知道你在同誰說話?審你的是御史中丞崔大人!“ 道一一愣,御史中丞不就是御史臺的長官麼?怎麼他來親自審我這一介草民的案子?看來我真是犯了大事。 道一定了定神道:”崔大人即是御史臺長官,手段一定了得,更不應當同地方上個別劣官一樣,靠打人板子來逼供。“ 崔中丞又哼了一聲。”果然是張志仙的高徒,還算能言善辯。今日本官就讓你招得心服口服。“ 說著,崔中丞拿起桌上一份公文。 “這是福建漳州路傳來的。裡面說,十九年某月某日,幾名過路軍人在漳州木棉庵撞見你與尼姑私通。你惱羞成怒之下殺死三人,可有此事!” 道一想了想,哈哈大笑。“漳州路的公文是總管馬謀寫的吧!公文裡他寫沒寫,死的三人中就有他寶貝兒子?” 崔中丞眉頭一皺,道一連忙繼續:“我在木棉庵撞見的就是他兒子和幾個手下正欲強姦庵裡的尼姑!被我撞見後還用他爹的官位來壓我。後來我聽說,他和他爹馬謀一樣生性好色,無惡不作!” “啪!”崔中丞猛拍了一下驚堂木,“大膽!你竟敢憑空誣陷當朝三品大員!” “我可沒亂說!”道一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