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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眼睛像錐子在那些衣著樸素身揹包袱的農民工模樣的人的身上掃來掃去,目光警惕,似乎在對那些心存僥倖的人說休想矇混過關。
在驗明正身之後,我和雨霏走了出來,把皮箱放在了一個不妨礙別人行走的地方。雨霏四處張望,尋找著她所說的那位來接她的同學。
五分鐘之後,從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跑過來一個瘦瘦的、戴著寬邊黑框眼鏡的年輕人。
“是他麼?”我指了指那個人,雨霏順著我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嗯,是他,這小子怎麼現在才來,準是又在宿舍看佛洛伊德忘了時間。”
“對不起來晚了。”黑框眼鏡擦了擦頭上的汗,臉上一副歉意地表情。“你怎麼搞的?不是跟你說了讓你早點來麼?還指望著你進站接我,沒想到我都出來這麼長時間了你才來。”雨霏不滿地看著黑框眼鏡氣呼呼地說。
“實在對不起,剛在宿舍裡看書,忘了時間。”黑框眼鏡看了我一眼,“他跟你一起的?你的朋友?”
“嗯。”雨霏點了點頭,“我們在火車上認識的,如果不是他,我真不知道怎麼辦,這皮箱,沉得要死。”雨霏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皮箱。
“他叫田城。”雨霏對黑框眼鏡說完之後又把目光轉向我,“這是我的同學,田翰文。”剛說到這兒,雨霏捂著嘴叫了一聲,“你們都姓田,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我笑了笑,黑框眼鏡看了我一眼,也笑了一下。
“我們走吧。”黑框眼鏡拉起皮箱對雨霏說道。“好的。”雨霏應了一聲,回頭看我,“走吧,趕快去排隊,這會兒打車的人一定很多。”
我們三個往計程車候客區走。遠遠地就看到候客區處已經排了很長的隊伍,如同一條長滿了腳的毛毛蟲,身子在不停的朝前面湧動。
隊伍緩慢地朝前蠕動著,和龐大的等待乘車的人群相比,計程車此時少得可憐。有幾個想抄近道提前乘車的人被經驗豐富的管理人員及時發覺了,客氣地請了出去。
車來了,我幫著黑框眼鏡把皮箱裝進了計程車的後背箱。黑框眼鏡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雨霏坐在了後排。她搖下車窗說:“你住哪兒?要是順路,咱乘一趟車先把你捎回去。”
我笑著搖了搖頭說:“你們先走吧,我再打一輛。”“那好吧,回頭電話聯絡。”雨霏說完好像想起什麼,“我都忘了,我還不知道你的手機號呢!”
“給你,把你的手機號寫在這上面。”雨霏從包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遞到我面前。我寫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後把本子和筆遞還給她。她看也沒看就塞進了包裡,“那我們先走了,你自己路上也注意安全。”說完看了我一眼,搖上了車窗。
我看著他們的車離開之後,也坐上了車,往位於西四環的租住處而去。
我租住的這個小區很大,五方雜處,天南海北哪兒的人都有。我乘電梯上了九樓,開啟房間的門,看到張明理的房間門虛掩著,微弱的燈光從門縫擠出來,細細的一條光影斜射在地面上,寂靜無聲。我開啟自己的房間,擰亮了床頭上的燈,把包放到寫字檯上,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身子斜靠在床頭上。
手機響了,是簡訊的提示音,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一個陌生的號碼:到家了麼?路上還順利吧。雨霏。我點了一下回復:嗯,剛到家,你呢?是否順利到家?點傳送,小信封像小鳥般一個個自左至右飛了出去。
手機又響:我也到家了,早點休息,回頭再聊。雨霏。我又回了條晚安的簡訊,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第十二章
“回來了?”房間門忽然被推開,張明理賊頭賊腦地走了進來,兩隻眼睛放著光。這隻夜貓子從來都是晚上比白天精神,他自詡為暗夜使者,他的這一自封的稱謂讓我覺得他像一隻晝伏夜出專門禍害莊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