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本就屬於長老會的一員,輩份又比其他六位師長級的長老低一輩兒,掙扎半晌後,還是低沉地答應了一聲。

葉小天狀似老僧入定一般,但眼角的餘光一直在仔細觀察著眾人的動靜。格彩佬、格德瓦、格歐佬、格益佬、格旎佬、格波佬、耶佬、引勾佬,每個人的神態變他都不放過。

他雖然不知道對方打算用什麼樣的手段迫使他屈服,但他曾對花晴風用過逼宮的手段,他也見識過於珺婷對張胖子使用逼宮的手段,現在現世報,輪到他了。

他早就明白,集結力量以下犯上才叫逼宮,要逼宮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要掌握絕對性的力量,如此才能控制事態。否則很容易就被人反手輾壓。

這些長老既然圖窮匕現,撕開了尊者至高無上的假面,逼迫他返回深山,一定還有更厲害的殺手鐧沒有使出來,而不僅僅靠八大長老的一個表態。

所以,在沒有弄清楚對方的底牌前,他越是憤怒越要冷靜。而且他要看清楚每一個長老的神態,判斷他們真正的立場,這將是他來日翻盤的關鍵。

格彩佬得意地看向葉小天,道:“八大長老已經一致同意。尊者還有什麼話說?”

葉小天嘆了口氣,道:“一隻拳頭伸出去,是不能輕率地收回來的。既然八大長老都要求本尊回山,本尊也不會拂卻大家的意見。不過,格哚佬部已然出山,要回去也不能說走就走。現在寨中勇士又正在水銀山與石阡府的曹瑞希和楊羨敏在交戰,我需要一些時間來善後。”

見葉小天已經屈服,格彩佬心中十分得意,一直有些擔心的格德瓦也樂觀起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孩子。果然不是我們的對手,先前是我多慮了。”

眼見葉小天想要拖延時間,格德瓦哈哈一笑,道:“這不算什麼。格哚佬部的舊寨還在嘛,雖說大半年的光景下來,風吹雨淋的有些破損,可還能住人。他們回去後再修補一下就是了!”

格哚佬聽在耳中,好不肉痛:“說的輕鬆,那是就地取材重新建造的事兒嗎?我們辛辛苦苦建造的新家啊!我們在山下精心開闢出來的土地。才剛剛撒下種子……”

可是在神權的強大威壓之下,眼見尊者業已屈服,格哚佬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格彩佬深沉地一笑,道:“至於說水銀山,老身已經命人去收兵了,那些土司們打打殺殺的,關我們蠱教什麼事?尊者不必為此操心了,既然尊者已經同意回山,那麼這就請吧!”

“什麼?”

葉小天霍然看向格彩佬,怒火如熾!格彩佬卻夷然不懼,很淡定地迎視著他的目光。

這老婦人帶了幾位德高望重的大部落首領來,當然不是為了壯行色。方才她想讓蘇循天、格哚佬等人退出去,就是為了方便那幾位大部落首領把他們控制起來,雖說在葉小天的堅持下,格哚佬等人沒有離開,但留在外面的幾位大部落首領還是憑著他們崇高的威望收服了山寨勇士,隨即就派人去水銀山了。

“忍!一定要忍!此時發作,我一定會追悔莫及!”葉小天緊緊攥著拳頭,看到格彩佬目中一閃而過的殺意後,他立即強壓住心頭怒火,調整著呼吸,讓怒意漸漸變淡,神態漸漸沮喪起來。

格彩佬雖然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其實也在暗暗緊張。眼見葉小天目光凌厲如刀,她的手指立即屈了起來。

尊者萬蠱不侵,卻做不到萬毒不侵,實在沒辦法的時候,為了蠱教,她只能用毒把葉小天變成一個永遠的活死人,不言、不動,終身躺在床上。

直到葉小天目中的怒意漸漸變成沮喪與軟弱,格彩佬這才暗暗鬆了口氣。非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她也不想動用極端手段。有些場合是需要尊者出面來維繫人心的,一個活的傀儡要比一個“死”掉的尊者更方便他們實施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