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親嘴把那韁繩又纏在木樁上了,繼續等那個當初栓繩的人回來給你解繩。」

「蘇提燈,你知不知道,有些事回不去的。有些人當初能想到把狗扔出去,就是下了狠心不打算再撿回來了。」

「論及女人,天吶,蘇提燈,你在南疆就是個搶手貨,在中原也是有各色美女爭搶著嚮往你身上撲,若說沒有那個精力去重新認識瞭解一個人,那弧青好歹也算是半個同你一起長大的了。」

「論及親人,你突然知道,這世上除了想得蘇鶴一回顧之外,你竟然還有個薛黎陷。薛黎陷這個人……」沉瑟的目光幽遠了會兒,又淡淡嘆了口氣,「他絕對是個能陪著你的好人。他跟我們不一樣,他是薛黎陷。你懂我的意思嗎,蘇提燈?」

眼瞅著蘇提燈不回自己的話,沉瑟苦笑了一下,繼續淡淡道,「你明明……有很多退路可以選擇的,甚至會有更好的結局,這時候收手,真的不晚。」

「沉瑟。」蘇提燈突然啞了啞聲,「十六歲那年,當我親手殺了公孫月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是我心頭上永遠的一根刺。拔不出來,我難受,可是拔出來了,我更難受。我不是未曾想過,一輩子抱著一具屍體慢慢過吧,反正我能想法子不讓她腐爛,讓她一輩子那麼漂亮,讓她一輩子不哭不吵不鬧就那麼安安靜靜的陪著我。」

「可是我得賠她那半生啊。」

「我其實也一直在害怕一件事,怕你問我,如果月娘醒不過來怎麼辦。」

「但你一直沒問,我也就一直忍住不說。可我前幾天跟你說,我有件事想跟你談,就是這事兒。我是真不知道,她若是醒不過來該怎麼辦。童年時的陰影,少年時的不如意,幾乎是靠著一口惡氣撐了二十六年,有時候夜深人靜,我都不敢回想一下,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人也真是奇妙啊,竟然能靠著一口氣活到現在。我有時候也在想,這口氣撥出去,是不是我這個人就完了呢。但是這口氣出不去,我更難受啊。」

「結果,知道薛黎陷的血脈能跟我相同之後,我又怕月娘醒過來,她醒過來,仍舊認識我,喜歡我還好說,她萬一不認我了,不喜歡我了……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有時候會難免惡毒的想想,那我就下毒毒失憶她,然後把她關起來,每天只能面對我一個,我長得這麼好看,她又怎麼會喜歡不上我。可是,可是這怎麼可以啊……她是我最喜歡的月娘,我那美好如天上星的月娘,我怎麼能對她做出這麼混賬的事?」

沉瑟嗤笑了幾聲,抬手摸了摸蘇提燈的頭,「行了行了,不提她,一提她你就要失控。」

聽著蘇提燈深深吐納了幾口,似乎是嚥下喉間的梗嚥了,沉瑟想了會,還是忍不住道,「叫你放下小時候的事兒真就這麼難嗎?明明身邊……有這麼多人還在關心你的。」

「沉瑟,十歲的時候我還能和你一起在南疆吹泡泡玩。可是二十歲的時候,你叫我陪你玩,我也不會再和以前一樣開心了。」

沉瑟順他頭髮的動作僵了一僵,驚了半晌才合攏下巴道,「我小時候……呃,不是,我去南疆的時候都十八了吧,那麼大了還和你一起吹過泡泡?」

「嗯,那時候你蠢得要死,下棋輸給了我,我就叫你陪我去房頂上吹了一下午的泡泡。」

「你那時候不是天天泡在蟲子大雜燴的罈子裡麼,怎麼還有功夫和我下棋,而且我不可能下不過十歲的你。」

蘇提燈厭惡的反手拍開沉瑟的手,往前咕蛹了幾下,惡聲惡氣道,「算了我不跟你講了,真煩人。」

「明明更生氣的是我好吧,我怎麼那麼大了還能那麼蠢。」

「那時候你傷的不能動了,在養傷,閒得發悶曾和我下過棋。」

「算了你還是別講了,我想想當時我會為了一個答案就甘願受那麼多傷,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