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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頓,輕輕吐出兩個字:“特別。”
莫允之只覺身上微微發冷,總覺得一直很沉穩的自家公子突然露出點孩子氣的樣子看著還是不習慣。可能,真如他說的,這叫沉迷,沒有任何理由。
柔和的笛音順著風飄來,此情此景,都教人心裡變得柔軟。
“那時候,大概正是年少懷秋傷感的時候,聽見她吹一曲桃夭,好似憂傷寂寞,大概戰死的也有她的親人罷。”張惟宜淡淡一笑,盤旋著的笛音突然變了,赫然就是古曲桃夭。
張惟宜神色不變,眼中重影紫暈卻倏然加深。
彷佛是四年前一個人站在山崖上,那種微微蒼涼的感傷探出了一點頭緒。遠處紅得熱烈的山桃花,卻是開得一樹轟轟烈烈的寂寞……
莫允之辨了方向:“看樣子是從孤山方向傳來的。”
“孤山……?”他微微皺眉,嘴角微挑,似笑又沒笑,“是麼,那可真是撞上了。”
月夜清冷如水。
清淡的人影倚靠著水榭的石欄,手中的笛子是由紅玉磨成,散發出淡淡的柔和的光澤。執笛的手指纖長白皙,腕上的青色絲絛垂散下來,在夜風中輕輕舞蕩。
“也該是時候歇息了,馬上就要降露水了。”微微帶笑的柔和聲音在夜色瀰漫中盪漾來開,合著溼漉漉的空氣,聽在耳中很是舒服。說話的人是個高挑的女子,薄薄的面紗覆著臉龐,眼中帶著笑意:“我適才聽你吹了快半個時辰的曲子,可曾把湖中心畫舫裡那個彈唱豔曲的女子給比了個無地自容?”
“各人有各的活法,本來也是互不相干的。”紅玉磨的笛子緩緩貼近臉龐,那殷紅剔透的玉甚至還不及那女子眉間的硃砂媚人,“可是我瞧著那些一直安生的人,心裡總有些不好過,是不是也該是時候把那些欠了我的一一還來。”
“你果然,還是忘不掉……也是啊,這些年的來來往往,怎麼能忘得掉?”面紗微微拂動,逸出幾分笑意,“你也是知道,就算用上了刑,也不過痛苦了一下子,痛在這副皮囊上;你一劍砍去,也不過初時害怕,疼痛總有覺不到的時候,這樣的痛都不是久長的。”
“師姊,這樣說來這個世上也沒有什麼教人苦的東西了。”她微微抬頭,剛好可以看見夜幕中的弧月,彎如鉤,寒入骨,映在眼中勾起幾分瀲灩。
高挑的女子支著石欄,微微笑著:“怎的會沒有?”
“這個世上,最苦的是情。以為得到了,最後毀在自己面前的,情傷。”
試問君從何處歸
江南人傑地靈,杭州府更是有不少文人奇士。而在江湖中頗有些盛名的,除了隱居在孤山林逋故居,精通歧黃、用醫如神的梅鶴居主人外,就是西泠橋畔的秋水門了。
當庭秋水漫,月湧滿苑徊。
秋水門的主庭內就是這個匾額,相傳還是百年前創這秋水一派的傳奇女子的手筆。在江湖之中,秋水門的門主一直都是女子,雖然有男弟子,卻也鮮少露面。秋水門長於擊技,彌補了女子習武的一些不足,使之不輸於男子。
彼時正是涼風美景之時,雖然已經過了桃花最盛的花期,卻還是有稀疏幾堆遊客沿途賞景。
“你說,秋水門擊技一出,總有些英雄俠士稱讚女中豪傑,秀外慧中。怎的換了我們,那些人都要罵聲妖女?”高挑女子面紗覆面,手指夾起一枚棋子。這棋正下到正好,下棋的地方也是正風雅的小舟,連離著岸邊的距離都那麼不遠不近的正好。
“自負英雄豪傑的男人總是這樣,你用擊技贏他,他瞧不起這歪門邪道,何況輸的層面更大些。可用了真刀真劍的功夫贏了,那就折了他們的面子,受了侮辱,罵句妖女還是客氣了。”對面的女子淡綠衣衫,更襯得膚光如玉,眉間一點硃砂殷紅嬌媚,垂下眼看著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