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華美亞輕撫著烈嬌,另一隻手緩緩抽出長劍。

“不!”呼兒都婭撲了過來,“不要殺烈嬌,我們能把她帶出去的,她能冶好的,她能再次和您一起飛的……”

烈嬌感覺到劍出鞘的聲音,她身子一抖,卻沒有掙扎,仍將頭靠向路華美亞的身體,輕輕的廝摩著。

路華美亞手在顫抖,她血腥戰陣經歷無數,可這一劍卻是如何也剌不下去。

雲迪嘆息了一聲,從背後走過來,按住了路華美亞的手。

她的手總是冰涼,讓路華美亞身體一顫,她能感覺到這個人族女子將來可能影響她的命運,也許是來自女人的特殊敏感,但她說不清,此刻對這個未來的敵人,為何沒有厭惡之情,反有種相互理解的微妙情愫。

“這個人類法師原來還是很有用的,”呼兒都婭說,“我沒想到人族光明系的法術在這種亡靈出沒之地這麼好用,她有一種法術可以使我們不受毒氣的侵害,她的護體法術使一些低等惡魂根本不敢接近,也是她的治療術在剛才救了你……”

“用聖潔力的法術為我醫療?”路華美亞眉頭高挑,她看到女法師的頸上,魔法禁鎖已被除下了,“這怎麼可能?”

“我沒有醫治你的身體,”雲迪低頭輕聲的說,“我只是用光明系的精神導引把你從惡靈法師的夢魘攻擊中解救了出來,”她抬起頭,兩眼注視著路華美亞,“我們兩族的體質固然截然不同,但是在靈魂上卻是相同的……”她轉頭望向洞口飄過的青霧,“不來到這裡,我也不會發現這些……”

“那又如何,相同的靈魂,也還是要為了不同的信仰而撕殺,”路華美亞說,“你顯示了你的力量,這樣下一次在戰場上相見時,你會成為我第一個要消滅的目標。”

“那是天經地義的。”雲迪仍是輕聲的說,聲音雖弱,卻有著異祥的高傲與冰冷。路華美亞看著這個望著洞口做冷漠神情的女子,心中忽然又湧起一陣憐惜,因為同是女人,路華美亞能看到她內心的真實,其實是那樣脆弱和渴望在溫暖的懷抱中哭泣。因為發現和她之間太象,路華美亞瞬間有把這個如冰般的女子擁入懷中的衝動。

但路華美亞不會那樣,她是火,在人前是性情熱烈的女將,她永不會顯示自己的脆弱面,尤其是在未來的敵人面前。她只哭過一次,那就是在雪山頂重逢了華優冰其斯,覺得重新找到了依靠。她也未非沒察覺,當華優冰其斯和她走向雪山地下入口時,他仍回頭去望了一眼,她知道那裡必有他所留戀的東西,直到見到了這個女子,她才知道那是什麼。但她知道,這女子的心中卻沒有華優冰其斯,她的堅強,或者因為她的心中,也有著另一個揮不去的影子。不知為何自己堅持要救她,不肯讓她就那樣死去,難道也是出於一種命運相近的惻隱相憐?

“不過,在我們未來的相遇之前,請允許我先為您醫治您的飛龍,好帶我們出這個氣味難聞的山谷。”雲迪說,她對路華美亞微笑了一下,難道是察覺出了女魔將心中的柔軟麼?

“太好,你一定能做到的,”呼兒都婭跳起來,“烈嬌,你有救了!”

路華美亞看了一眼她的副將,眼光意味悠長,這些孩子太年輕了,他們小小年紀就被戰爭拖入了軍隊,還象個頑童不知未來將面臨的挑戰,如果自己和那些年長將領們不幸在遠征中陣亡,這些少年,能不能挑起重擔呢?

……

如果垂頭喪氣的走在中軍的隊伍裡,作為軍中新生代的嬌子,黑暗之子,現在卻要拄著雙柺走在傷兵弱夫的行列裡。他知道大將齊格扎裡特不再信任自己,也知道了自己錯傳情報給大祭司以藉口鑄下的大錯。他覺得自己被切成碎片也不為過,但只希望切完後還能把他拼回來,好讓他有機會證明自己的忠誠。他的傷還痛著,但他堅持不用擔架,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