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幫主的臉色一僵,明白自己下錯了賭注,看來天朝人一旦經過與妖獸對戰的淬鍊後,心會比長居安定國都的天朝人要冷硬得太多,光看兩人那連空氣都能結冰的視線就知道她們決不是在說假話。

他看看東方戀月又望望風、雲兩人,似乎在評估怎麼做才是正確之舉。從他微微透露懼意的面孔,也不知是害怕眼前的天府軍多些,還是畏懼遠在天邊的幕後主使多些?

“喲,好驚人的陣仗哪!”

嬌媚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一道紅影像片羽毛般飛過天際輕飄飄地落到綠沙翁身旁,踱腳惱怒道:“沒用的死老鬼,就你一個人躺下來丟人現眼!”

“你沒用、你沒用!”

紅巾蒙面的紅衣女子蹲下身來打鼓似地敲綠沙翁的胸膛,那力道之足看得旁人是膽顫心驚,簡直像要把他活活給打死一樣,若說這是妻子對丈夫的嬌嗔,十成十的沒人敢領教。

綠沙翁渾不似身受重傷的人,唬地彈坐起來一把捉住紅冰江逞兇的雙手,道:“臭婆娘,你想謀殺親夫啊!”

紅冰江使勁掙脫束縛一巴掌打在反應不及的綠沙翁額頭,道:“死老鬼,老孃打死你也好過讓主子看見你在偷懶,看主子不剝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頭才怪!”

綠沙翁一聽顧不得額上印了五指山,跳起來道:“他x的死婆娘,你怎麼不早說!”

“早說你個頭!”紅冰江跟著跳起來,指著他的鼻頭道:“老孃可是回來才看見你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你當老孃是千里眼不成!”

原本緊張的情勢被這對夫妻一鬧登時冷卻下來,尤其從紅冰江露出來的肌膚看來,年歲應在三十五歲以下,卻左一句“老孃”右一句“老孃”,粗魯的喚自己丈夫為“死老鬼”,另一半也毫不客氣的回敬“臭婆娘”,讓旁人聽得啼笑皆非。

既覺是老牛吃嫩草、一朵鮮紅插在牛糞上,又覺得這兩人還真是絕配,實在毛盾。

西門琉穗眨眨眼,低聲喃唸道:“綠男紅女?!”她不能百分之百肯定自己的猜測,因為“紅衣妖女”似乎年輕得過分,“綠袍老祖”也比印象中年青。

紅綠夫妻倆齊轉向西門琉穗,紅冰江嬌笑道:“喲,我道是誰眼睛這麼利害呢,原來是咱們頂頂大名的無煢社龍頭當家,家教不嚴倒叫您看笑話啦!”轉頭又巴了綠沙翁的後腦杓,道:“死老鬼,瞧你幹得好事,讓老孃丟人現眼了!”

綠沙翁咕噥道:“到底是誰讓誰丟人現眼了……”乖乖地在妻子一記殺人的白眼下收聲。

丐幫副幫主沒聽見西門琉穗的低語,卻把紅冰江的話聽得一字不露,面露訝然手指西門琉穗道:“你是西門琉穗,看來情況雖然不妙倒還有放手一搏的價值。”無煢社能如此強大最主要的因素,就是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女人,只要她一死無煢社也就不足以令人畏懼。

“是嗎?”

又一道聲音從南啟軒等人的後方傳至,充滿冰冷肅殺的聲音令人為之駭然,瞪著肌膚上豎起的雞皮疙瘩,眾人莫不感到頭皮發麻、背脊生寒。

儘管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只是一名渾身浴血,衣著破爛不堪的男子,然而他的出現不僅使氣溫驟降,膽小者更是生出想拔腿就跑的衝動,來人狀似漠不輕心的側頭微笑,無邪的淺笑襯著一口白牙,竟讓某些人懼怕得不但腳軟得站不住還尿溼了褲子。

天亦玄道:“你們可真浪費了紅姨的一片好心,現在想走已經來不及了。”搖著頭狀似惋惜,視線對準南啟軒很開心地笑道:“對於人渣,是不用留情的。”

南啟軒從血汙裡辨認出天亦玄的面貌,大驚失色道:“你沒有死在王宮裡?!”怎麼可能!憑魔葉流那一身武功根本不能從仁德王佈下的天羅地網裡逃出生天,難道跟他突然像換了個人似地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