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家中並不富裕……”

“咳咳——展大人——”金虔趕忙打斷道,“此言差矣,以水梨相贈乃是範小哥一番赤誠心意,我等若是再三推卻,豈不是有瞧不起人之嫌?!”

心中卻道:嘖,這貓兒——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站著說話不腰疼,這西華縣內的物價比起京師內的物價高出了五六倍有餘,此時難得有人送禮上門,還不趕緊笑納?!

“……”一聲輕嘆從頭頂傳出,“展某回去自當幫金捕快向公孫先生請命,這買採果的銀錢自當是報公帳。”

金虔頓時精神一凜:

“展大人所言甚是,看這範瑢鏵家中,頂無片瓦,園無半雞,生活定是困苦非常,我等作為朝廷官員,自當為民請命,以百姓之苦為己之苦,以百姓之憂為己之憂,怎可讓貧苦百姓贈物?!自當是分文不佔,絲線不取,這水梨之錢,定要半文錢不少,盡付才對!”

“……”身側人半晌無聲,臉上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無奈苦笑。

“兩位恩公,裡面請。”範瑢鏵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向兩人招呼道。

“大人請——”金虔躬身抱拳對展昭道。

展昭微一頷首,上前入室,金虔緊隨其後。

入室四下環顧,金虔不由咂舌。

原本還覺剛才一番話語太過誇張,此時卻覺貼切非常。

這範瑢鏵家中的確貧窮非常,若用一詞形容,便是“家徒四壁”。

外屋屋角堆著兩根扁擔,幾個籮筐,別無他物,但再往裡屋走,卻覺眼見漸漸開朗,定眼望去,只見這屋內雖毫無值錢家當,但卻是光線明亮,一塵不染。

裡屋中央擺放一張破損木桌,旁側拼擺兩張木凳,一張土炕,焦黃竹蓆,一名老婦面門坐在炕邊。

只見這名老婦,慈眉善目,雙目精亮,髮髻花白,頭戴木簪,卻是髮絲微絲不亂,一身粗布素衣,卻是身形板直。

但她見展、金二人進屋,卻是不搭不理。

展昭和金虔正在納悶,就見範瑢鏵趕忙幾步上前,站到老婦身側道:“娘,孩兒已經將兩位恩公請進來了。”

老婦這才微微點頭,嘴角含笑,伸手指了指前方道:“二位請坐。”

展、金二人依言坐在桌旁,定眼看去,這才發現這老婦一雙眼眸雖然明亮,但卻對眼前物品毫無反應,竟是不可視物,雙目皆盲。

只見老婦慈容帶笑道:“二位在市集之上搭救小兒,老身感激不盡。”

言罷,老婦稍稍欠身,就算謝過。

金虔一見,心中不由納悶,心道:

對救了自己兒子的恩人,點點頭就算謝過了?嘖嘖,這大嬸好大的排場……

轉頭再看展昭,倒是並不在意,仍是抱拳恭恭敬敬回道:

“老人家不必多禮,不過是舉手之勞。”

老婦聽言,微微點頭道:“二位遠道而來,又是鏵兒的恩人,本應厚禮相謝,只是家中貧窮,無以為報,只好以家中自種水梨相贈,還望二位莫要嫌棄。”

“這……”金虔聽言,目光在幾乎空無一物的室內轉了一圈,又望了望眼前少年的纖細腰身,心道:

嘖嘖,瞧瞧這水果美少年的身形,與其說是身材苗條,不如說是營養不良。再看看這美少年的家裡,真是一窮二白。唉,咱向來憐香惜玉,如何忍心再雪上加霜,還是貓兒說得對,幾個水梨,不要也罷。

想到這,金虔不由將目光移向身側展昭,心道:

貓兒,趕緊想個冠冕堂皇理由拒絕好了。

不料展昭薄唇微啟,卻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老人家如何得知我二人乃是遠道而來?”

嗯?

老婦聽言卻是微微一笑:“二位若非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