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說,俺找棗子嫂,棗子嫂呢?

李二牛孃的臉色更加難看,怒火冒出來,狠狠地說,棗子不是和你一樣到城裡做事嗎?你回坳子了,棗子還沒回坳子呢。

桃子吃了一驚,棗子嫂不在家?

李二牛娘嘴裡說著棗子,眼裡的淚卻流出來。李二牛娘說,老孃不知前世造了幾多孽,娶了棗子這麼個野B,一年上頭只曉得往外跑,全然不顧這個家……李二牛娘抹了一把淚,念嘮起兒子二牛的苦命,連個媳婦也管不住。

李二牛娘陡然懊喪成這副模樣,桃子後悔了,後悔不該來他們家。桃子的目光在屋子裡掃射一圈,給李二牛娘招呼一聲轉身離開。

桃子家同李二牛家相距不遠,隔二三塊旱地,一聲喊,喊得音。桃子的前腳沒跨進門檻,娘就叫住她,說桃子,你去李二牛家了?他媳婦在家沒住上半個月就跑了,跑得不知去向,李二牛連找的地方也沒有,還不是在孃家做丫頭子野慣噠。

唉,桃子娘嘆口氣,又說,一個女人跑慣了手腳再改就困難,李二牛那麼好的後生,討個鬼媳婦,哎呀,前幾天李二牛娘差點喝農藥。

桃子嘴一撇,沒朝娘相看,上樓進臥室早早睡下。

進秋了,坳子的夜晚已有些涼意。桃子剛躺下掖好被子,青樁就鑽了進去。鑽進被窩的青樁直往桃子懷裡鑽,三下兩下就騎在桃子身上。青樁猴急得不得了。

青樁說,桃子,俺實在憋不住了。

桃子說,憋不住的應該是俺而不是你。

青樁啃了會桃子的臉,得意地嬉笑說道,那不更好嗎,俺倆都憋不住了,你就沒再去紡織廠上班了。

憨巴啊憨巴,正話反話都聽不懂,桃子有些怒其不爭了。然而不幸的,卻是自己。桃子掀了青樁一把,沒將他掀開。青樁死死地擼住桃子。桃子又掀了一把,青樁還是四平八穩地騎在她身上,並褪去她的內衣。

這個晚上,青樁拉了些蠻,連續做了三次。連續做了三次的青樁仍意猶未盡,從桃子身上罷體後一雙眼睛睜得牛卵子大,望著窗外的月光。

窗外,月色皎潔。帶露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照進房子,照在桃子身上,暖溶溶的,靜悄悄的。如一灘軟水的桃子沒個好思緒。桃子想哭,就哭了。桃子哭得很傷心。

青樁糊塗了,扳過身子把桃子攬在懷裡。青樁想了想,說桃子,俺待你不好?桃子不吭聲。桃子啜泣得更起勁。

青樁以為桃子沒聽清楚,又說桃子,俺待你不好嗎?桃子不吭聲,依舊抽抽噎噎。青樁犯難了。青樁衝著樓板愣神,問桃子到底怎麼啦?俺刻薄了你爹你娘,還是……桃子把頭枕在青樁胳膊上。

桃子吭聲了。桃子說,青樁你待俺一家子李家坳有口皆碑,你待俺好呢。桃子照舊啜泣不已。桃子說俺煩是煩,可心裡高興呢。

青樁到底是青樁。

第二天起床,桃子就開始收拾東西。青樁問,你幹嗎就收拾包裹?桃子只顧收拾她的衣物毛巾,沒搭訕青樁。青樁上前攔住桃子,淚水忽地掛落腮邊。青樁怏怏地說,你就不能在家多呆幾天……桃子停當手中的活,看著青樁,青樁的淚就住了。桃子明白,青樁死心塌地愛著她,心中裝的全是她。

桃子一屁股坐進沙發裡,有一句沒一句地對青樁說,紡織廠不能耽擱工,俺想掙些錢補貼家裡,這坳子裡刨不出金。

青樁說,爹孃都講過了,讓俺不准你跑出去了。爹孃講,桃園該明年掛果,讓俺倆在家裡好好侍弄桃園,管好了保準不比外出掙錢差。

桃子沒聽青樁的勸慰,吃了早飯就返回城裡。但是但是,桃子在城裡的紡織僅僅做了兩個多月,政府便決定將紡織廠賣給浙江老闆。按照地方國有企業改制政策,所有國營職工一律算斷工齡,像桃子這類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