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開玩笑了。“丫頭,若你這一生都要拖著這個無用的手臂,你打算如何?”

打算麼?還真沒想過呢!“若真的無法醫治,我會……把它廢了罷!”

他一驚,愣愣的說。“我未嘗見過對自己這般殘忍的丫頭!”

殘忍麼?我不置可否的笑笑。若是真的無法痊癒,那試問一下,我又留他何用?做個紀念麼?亦或是讓自己銘記?又或者其它?

“廢了實在太可惜了!”他呢喃著,語氣卻無形之中有絲義無反顧的樣子!良久,他又道。“丫頭,明日我得趕去虛彌境地。族內出了一件大事……”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瞭!手臂上的疼被他不知施了什麼法,遲遲感覺不到疼痛!

“待我走後……丫頭,你會思之念之心憂著我麼?”他話裡的濃濃依戀之情,讓我有些奇怪!似猜到了什麼,可卻朦朧如水花鏡月,看不清,摸不到!

見我遲遲未說話,他的一雙媚眼中隱含霧氣,像一個討不到糖的三尺孩童!可是,我剛要說,他卻硬生生的止住了我。“罷了,早就料到,你不會對我思之念之的!”極怨婦的口吻。他扁了扁嘴,望著窗外,突然沉默了!

這樣的沉默不對!這樣的離別也不對!怎麼心裡慌得厲害?彷佛要失去某種東西一般,慌的心悸!

“你…去多少時日?”我乾澀的問道。完全沒有任何敷衍之意!

他莫名的一喜,轉過頭望著我的眸子神采奕奕。可突然似想起了什麼,又變成了深邃。“暫且不知!丫頭,我走之後,你必須,一定,絕對要記得念念我!即使半盞茶的功夫也好!”

我無言,琢磨著是不是隻要跟呂暮楚相處過的,都會沾染上那種霸道?不論是人還是狐?

“丫頭,來,我授你一些讀心術!”

他看著我定定的說,根本不容我忤逆的便到了我的床前。兩隻如玉般潤滑的手指,對準了我的眉心!似驕傲,又似等著人誇獎般道。“此乃讀心之術,只要意念一動,便可看穿人的心思,摸透其喜好!可惜,你並非我族中之狐,未攜有靈氣,因乃此術只能維持幾日而已!不過幾日便足夠了!丫頭,切記,待傷好之後,遠離品花樓,遠離咸陽……”

後面的話模模糊糊,似乎成了虛無之外的飄渺!

夢裡似乎夢見了三生花開了,花朵上跳動的火焰一寸一寸,攀上指尖,微微的燙。倉惶留在臉上的淚滴,被對面站著的那個朦朧身影的男子,揮了揮袖,撲嗍的淚長出翅膀,飛離臉龐!淚飛離了,他的身影也更加朦朧迷幻,握手一抖,碎了一地的光影。烏沉沉的雲重重壓下,三生花瞬間凋謝,落了一地。

再醒來時,是被嚇醒的!輕拍著胸口。還好,那只是夢!

“你醒了?喝些參湯,壓壓驚!”哎…連關心的話從他口中都可以變成強迫的語氣!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端了參湯上來!我抬頭,望著他佈滿血絲的眼,甚是不解。“你昨夜不是離開了麼?怎麼又來了?”

他紅著一雙眼,似乎在那墨黑的髮絲內有幾根白髮迎著朝霞耀眼奪目的!不過二十好幾,便落了些白髮,看來戰爭確是讓他心力交瘁!“你知曉自己昏迷了多少時日麼?”

我一怔,難道我不止睡了一夜?一陣冷風吹來怎就覺得這般刺骨呢?

他也不賣關子,也不接下去說道,只是一口一口,將參湯送往我口中!動作愚笨的根本稱不上是喂!通常一湯勺的湯,就得因他的愚笨動作,有將近一半從嘴角蔓延流下!

“那個。。。靈。。。他呢?”突然記起他並不認識靈狐就只得馬上改口,一時之間,不知做何稱呼,只得用“他”暫代!

他動作一僵,抿緊著唇。“你是指哪個他!”

我為難的皺了皺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