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設定了忠義宣教使,還有皇城司密使,這樣都能造反,只能說明這個人不是人,是神。

還有閹黨,其實他們才是跟皇權捆綁最緊密的,在去除了兵權之後,這些人只能是皇帝的家奴。

此時的世家門閥,經歷了唐末暴亂,元氣大傷,也只能依附在皇權之下。

沒有百年的時間盤根錯節,不可能成長為盛唐時代的樣子,更不可能成為魏晉時的參天大樹。

而科舉和武營的推行,只能越來越分化他們的從政優勢。

“朕能安然征戰於外,皆是諸公努力於內之功,朕代大唐謝過諸位。”李曄衝殿中文武拱手行禮。

“此乃臣等之本分。”趙崇凝帶頭回禮,殿中官員緊隨其後。

之後的瑣事,無非是草原上的哪個部族前來覲見大唐天子,或者外邦使者朝賀之類的,連契丹和南詔都派了人來。

以前困守長安的時候,這些人都沒影了。

這幾年大唐蒸蒸日上,一個個回心轉意了。

當然,皇城司的密使在汴州也見到過他們的身影。

隨著李曄攻取荊襄和荊南,天下的態勢已經劇變,不再是朱溫一家獨大,大唐已經具備了分庭抗禮的資格。

這一年,李曄基本都是趕路,和大戰之中苦心孤詣。

一切的付出和犧牲都是值得的。

看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國家在自己手中振興,李曄心中也是升起一股成就感。

乾寧六年的最後一天,李曄在宮中設大宴,遍請有功將士與朝堂臣僚。

沒有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那套,直接大魚大肉,天山南北瓜果,朔方的河灘羊,華山的山珍,渭水的肥魚,還有天唐府的貿易而來的葡萄酒,蜀中的竹葉酒,興元梨花春。

這年頭無論達官貴人還是市井小民,能吃飽就不容易,能吃上肉喝上酒,更不容易。

李曄也沒搞上下尊卑那一套,帶著德王一一勸酒。

連樞密副使的那一桌,也說了一些場面話,盛讚他們的功勞。

翌日,李曄直接簽署軍令,通化大營和開遠大營的十二萬唐軍輪流休沐。

這些從戰場上回來的將士們,才是真正的財大氣粗,豪爽至極,報復性消費,只要最貴的不要最好的。

當然,最紅火的還是城中的青樓。

平康坊他們是不敢去,天天有皇城司的人蹲著。

但偌大的長安,不止平康坊一處啊,一百零八坊,做皮肉生意的大把。

他們這夥人休沐,直接刺激了長安城的經濟。

糧市、肉市、布市短短几天,賣出了尋常半年的銷量。

大部分士卒都在登記之後,領了樞密院的制文,回到關中的家鄉,帶回半車的糧食和肉食。

一個都頭回鄉,連縣令都會拜訪。

一個正兵回家,保長都要拎著酒肉稱兄道弟。

歷朝歷代,朝廷重視將領,而忽視普通士卒,也只有來自後世的李曄能如此尊重普通將士。

這是從制度和思想上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