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吐蕃話,他就沒有疑心?”張行瑾回想著自己的破綻。

“不懂吐蕃話很正常,中土大亂,很多唐人湧入河隴,河隴山高水長,不服吐蕃統治的各族人,四處遊蕩,自然也不會說吐蕃話。”

張行瑾點點頭,讓士卒都抓緊時間休息。

賴力雖然收走了他的刀,但沒有收士卒們的刀,為了不引起河州守軍的懷疑,士卒們都只穿著一些破爛皮甲,蓬頭垢面,帶著彎刀。

在雪地裡走了這麼長時間,士卒又冷又餓,只得拆了一些木欄,生火取暖。

沒想到火剛剛燃起來,賴力又來了,不過這次沒有敵意,而是帶來酒肉。

賴力似乎非常欣賞張行瑾,執意要讓張行瑾一起喝酒。

慕容敞攔都攔不住。

只能硬著頭皮夾在二人之間充當翻譯。

幾口酒下肚,三人就熱絡起來,賴力一個勁的讓張行瑾加入他的麾下。

張行瑾有些不明所以,慕容敞解釋道:“河州各族混雜,拓跋琿管不過來,便讓各部自行管理部眾,時日一長,各部自行其事,自招兵馬,拓跋琿部眾都是吐谷渾人,賴力部眾最少,所以擴兵最積極。”

張行瑾心中納悶,這不是找死嗎?不過這樣魚龍混雜,似乎活動空間更大。

“拔度、拔度!”賴力舉起酒囊大聲道。

張行瑾也衝他舉起大拇指,“拔度。”

沒成想,賴力扔掉酒囊,結下彎刀,跳到場地中央,擺了一個架勢,“拔度!”

慕容敞道:“他邀你摔跤。”

張行瑾不上也是不行了,賴力一看就是豪爽人,貿然拒絕只會被他看不起,只能咬著牙上了。

兩人身高差不多,但賴力一身彪子肉,極為壯碩。

喝了酒,賴力興致極高,大聲呼喊,交手只一個回合,張行瑾就被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

賴力帶來的人紛紛大笑。

張行瑾一把從地上跳起,剛要再摔,四周卻響起兵甲鏗鏘之聲。

一人用彆扭的腔調喊道:“你們是唐人!”

這一聲喊,讓周圍士卒全都警覺起來。

吐蕃兵四面圍攏過來,人人彎刀出鞘,殺氣騰騰。

一人越眾而出,高高瘦瘦,唇上留著三撇黑鬚,長相、神態極似中土人士,只是一身吐蕃盔甲不倫不類。

“你們騙不了我,你們是唐人派來的細作。”

李茂貞大張旗鼓,收納部眾,自然會引起河州城的警覺。

張行瑾正在思索如何辯解,賴力已經迎了上去,嘰裡哇啦的說了一陣。

兩人異常氣憤的吵了起來,甚至賴力一把將對方推到地上。

那人似乎有些怕賴力,不敢跟賴力動手,眼神陰毒的盯著張行瑾,“你們一定是細作,我這就去稟報城主。”

說罷,帶著一眾吐蕃兵就去了。

賴力拍著張行瑾的肩膀,又說了什麼。

慕容敞翻譯道:“他說有他賴力在,李承圭奈何不了你。”

“李承圭?怎麼聽起來像是個唐人?”張行瑾驚訝道。

慕容敞嘆氣道:“此人是拓跋琿的謀士,祖上是隴西李家之人,後吐蕃侵奪河隴,李承圭祖上帶頭投降吐蕃人。”

張行瑾暗暗咋舌,李唐宗室不是號稱起於隴西李家嗎?

如今彷彿世道顛倒過來,吐蕃人賴力要保他,唐人李承圭要害他。

張行瑾撿起地上的彎刀,重新掛回腰間。

過不多時,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李承圭領著一個華服左衽帶著青色高帽的人過來。

“此人就是拓跋琿,河州城主。”

張承業微微眯著眼,打量漸漸走進的人,拓跋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