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下,近三萬唐軍列陣以待。

“奉陛下詔令,協助蜀中百姓清剿湖南蔡賊,蜀軍上下不可違抗王師!”一眾騎兵圍著成都城吶喊。

成都四城緊閉,沒有任何官方的回應,只有守軍在城上幸災樂禍的看著。

大部分人對唐軍能深入成都城下驚恐不已。

在唐軍沒有表現出攻城慾望之後,守軍逐漸安定下來,他們已經在一次次的潰敗中,被楚軍嚇破了膽,對戰爭的恐懼無以復加。

王建神色莫名的看著城下唐軍。

唐道襲道:“唐楚相爭,我軍得利,大王當整頓人馬,待兩軍廝殺疲憊,可一戰而定!”

建議是好的,只不過周圍的蜀將們人人面有懼色。

一支軍隊的戰力往往體現在氣勢上,城下的唐軍,壁壘森嚴,氣勢如虹,即便站在城牆之上,也感覺到森然的肅殺之氣,比楚軍的狂暴多了幾分不可侵犯的堂堂之氣。

這種氣勢更是體現在每一個士卒臉上。

他們高昂、熱烈、興奮,彷彿即將到來的不是生死大戰,而是一場盛大的——圍獵。

“大王,萬萬不可,唐軍沒有展示任何敵意,與我軍仍是盟友,應該同力討伐楚軍才是,且大王與陛下有姻親之固,不應仇者快親者恨。”

果然,有人站出來為唐軍說話了。

還是他的謀主王先成。

素來雄猜的王建,還能從中聽出另外一層意思,唐軍勝,至少還是個王爺,楚軍勝,恐怕他王家還不知道什麼下場。

再看周圍的將領,宗弁、宗儔、宗朗等等義子全都無精打采的。

跟城下的唐軍判若雲泥。

王建打了一輩子的仗,軍心如何一看便知,曾經忠武軍的精銳也面有倦色。

他忽然想起宗滌、宗綰等義子起來,如果他們在此,恐怕早就爭先恐後的請戰了。

“成都險固,城中仍有七萬帶甲之士,青壯超過十萬,百姓三十萬,唐楚兩軍加在一起,不過八萬,現在論成敗是不是太早了些?父王可作壁上觀,唐楚兩敗俱傷,是天助我等!”王宗懿陰沉著臉道。

別人投奔大唐或者馬殷,大小也能混個官兒,就連父王王建,投歸大唐至少是個王,他王宗懿就什麼都不是了。

利益決定立場。

王宗懿打仗一塌糊塗,從小耳濡目染,在爭權奪利上精明的很。

“先看看再說。”王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結束了這場紛爭。

王先成又道:“楚軍兵力強盛,大王至少送出一些糧草軍械,向唐軍示好。”

王建眼神一陣閃爍,“你們左翼的那支軍,似乎是我軍?”

眾人遠眺,果見盔甲旌旗局勢蜀軍規制,王建的臉迅速陰沉下來,“好好好,王宗範!”

“我說唐軍怎麼能這麼快兵臨成都,原來是有內應啊!”唐道襲充滿的目光掃過一眾蜀將。

王宗範其實是真正意義上的王建養子,其母都被收入後宮,連他都歸降唐軍,對其他人的衝擊力可想而知。

王建面色鐵青,王先成不敢再勸了,送糧草軍械一事自然也就黃了。

只不過成都不送,城外卻絡繹不絕的送來補給。

一列列的車隊、驢隊,從西面而來,排前還插著某某縣、某某鄉的旗幟,甚至還有百姓幫忙伐木、運石、構築工事。

王建的臉不止是鐵青,而是猙獰起來。

他堂堂蜀王,建個宮殿,這些黔首們一個個推三阻四的,他出徵東川,也沒見這些殺才這麼踴躍,寧願躲進深山當野人,也不願服徭役。

城下熱火朝天,城上一個個面色尷尬起來。

“這些殺千刀的,父王若是趕走馬殷,一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