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璉眼中燃起火星,“來的好,今日就讓他們看看涇原精兵!”

郝摧大聲疾呼:“賊至矣,立功當在今日!”

將為兵之膽,兩位主將如此豪邁,涇原軍血脈賁張,“殺敵!殺敵!”

“郝將軍擊北,本將擊南,二軍相合,共破敵於西!”張璉跨上戰馬,倒提長槊,威風凜凜。

郝摧胯下雄健黑馬人立而起,彷彿比主人更加興奮,“大善!我祖保定郡王常引百騎深入吐蕃之境,剝皮抽骨,吐蕃小兒聞名而不夜啼,今日一戰,當破河隴嗢人之膽!”

涇原軍一分為二,一路向北,一路向南。

陽妃谷中殺聲震天。

張璉人高馬大,一杆兩丈長槊,衝入敵軍之中,敵軍顯然沒料到張璉來的這麼快,這麼猛烈,擠在狹窄的河口上進退不得,頓時大亂。

他們原本就是六穀部的嗢人部落,響應涼州城的號召,才來抵擋唐軍。

只聽說唐軍不堪一擊,比河州城的唐人還要膽小。

沒想到剛一個照面就被狠狠扇了一耳光,唐軍如虎入狼群,長槊亂舞,馬蹄踩踏,河水瞬間就被染成血紅。

連個像樣的陣列的都沒有,如何抵擋的住步騎衝鋒?

慘烈的殺戮河口後面的嗢末人膽寒,破破爛爛的鐵甲,良莠不齊的武器,在裝備精良的涇原軍面前,簡直像是土雞瓦狗。

張璉甚至覺得這都不是軍隊。

沒有強大勢力的支撐,嗢人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擊潰南面之敵後,張璉沒有趁勢掩殺,而是揮軍向西。

本以為自己夠快的了,沒想到郝摧更快,兩軍匯合,郝摧的黑甲都被染成了紅色,“痛快!痛快,嗢人如今疲弱,涼州旦夕可下!”

西面山口間的敵軍,見涇原軍如此氣勢,不敢接戰,緩緩後退。

郝摧一馬當先,便要衝入山口,被張璉攔住,“不可魯莽,我軍已勝,前方地勢險峻,若有埋伏,我軍片甲不歸!”

山口之後是一條長長的狹道,為山勢所夾。

郝摧殺性大起,剛要請命追擊,卻見後方升起一股股黑煙,臉上大變。

一名斥候從背後而來,慌慌張張道:“將軍,後方糧道為敵輕騎所趁,八千石糧草,全部被焚。”

張璉大驚失色,這些糧草都是涇原軍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沒想到如此輕易就被敵人焚燬。

陽妃谷中的糧食只夠三日。

沒有糧食,涇原軍就是再勇猛,也成了病貓。

郝摧勃然大怒,把兜鍪重重砸在地上,露出滿臉的鮮血,“王奉昌是怎麼搞的?連個糧食都護不住!”

張璉望著西北方向的落日,長嘆一聲,“退軍!斥候聯絡朔方將,告訴馮將軍,我軍缺糧,退守會州。”

“不能退!三日,只要三日我軍便可攻破涼州!”郝摧不甘心的吼道。

張璉冷眼看著他,“不服軍令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