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小丫頭這才啃起來。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一個半都這麼有戲了。

穿過永達坊,就步入南城地界,明顯比北城熱鬧多了,行走在人群之中,聽著吵吵擾擾的買賣聲,李曄也忍不住一陣感慨。

剛來這時代時,長安是個什麼鬼樣子?

刀兵四起,街上根本沒有行人,全是提著刀的神策軍士卒。

偌大的長安死氣沉沉,現在終於能感受到一點人間煙火氣了。

“讓開、都讓開。”街面忽然一陣嘈雜,一匹快馬衝開人群,直奔皇城而去。

李曄認出是斥候,這麼緊急,想必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不是南詔寇成都,就是東邊朱溫有什麼大動作。

一念及此,李曄閒遊的心思瞬間就沒了。

“父皇又要忙了嗎?”

李曄還沒開口,平原就說話了。

“下次再出來行不?”

平原一口咬在胡麻餅上,大口咀嚼,給了李曄一個白眼。

李曄只能乾笑。

回到宮中,天心閣內,李巨川、趙崇凝、韓偓、薛廣衡皆在。

“陛下,大事不好,韓遵扣押張左使在內的所有人。”薛廣衡道。

李曄一下沒想起來張左使是誰,眯蒙了一會兒,才想起是張浚。

“韓遵好大的膽子,竟敢扣押朕派去的監軍!”

打狗還要看主人,韓遵這廝是要明火執仗跟朝廷對著幹了?

韓偓道:“陛下息怒,或許其中有什麼曲折。”

李曄來回踱了兩步,忽然笑了起來,正愁沒什麼藉口收拾他,他自己送上門了。

跟李巨川交換一個眼色,李巨川拱手道:“韓遵罪無可恕,但韓遜將軍……”

這倒是個問題,不看僧面看佛面,韓遜有功於唐廷,李曄若是拿朔方開刀,有些對不起韓遜。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眼下關中差不多都收復了,馮行襲、張璉,都已經歸心,朔方就很突兀了。

正猶豫的時候,劉全禮呈上一封奏章,朔方有急奏至。

李曄攤開奏章看了許久,心中只有苦笑。

原來張浚立功心切,搞思想工作太投入,鼓動一大批士卒,要造韓遵的反,韓遵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從他入靈州的時候,就派一堆眼睛盯著,張浚還沒起事,就被韓遵按住了。

所有朝廷派過去的人,全部關押。

正在遣送回長安的路途中,信末,還希望朝廷能放韓遜回去。

其他人看了奏書,也是面面相覷。

“此時朝廷有過在前,目前不宜觸怒韓遵。”趙匡凝想息事寧人。

“韓遵被逼急了,恐有不測之舉。”韓偓道。

李曄清理了一下思路,首先,張浚過去才一月不到,弄出這麼大動靜,一方面是其嘴皮子本事了得,另一方面何嘗不是朔方將士心有朝廷?

其次,朔方是大唐的朔方,不是他韓遵的朔方,即使沒有張浚,李曄就能容忍他繼續割據?

上次令他起兵助唐廷攻梁軍,他百般推脫,已經說明他不是自己人了。

不是自己人就不能按自己人的規則辦事。

想通這些,李曄臉一沉,“韓遵之父韓巡有大功於朝廷,故朝廷命其為朔方節度使,韓遵何德何能,竊據大唐土地?”

一句話基本給韓遵定了性。

本來李曄還想玩和平演變,讓張浚試試水,沒想到張浚直接趟了個雷。

“陛下……”

“派朕御輿接送韓遜回朔方,令馮行襲為朔方都防禦使,加忠信郡公,檢校司徒,同平章事,韓遵為金商防禦使,靈武郡公,樞密副使,先回長安覆命!”李曄乾脆捅破窗戶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