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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閣。

趙義存低聲在李曄耳邊說話。

“什麼時候的事?”李曄的臉“刷”的一下變了。

令正在作各州財賦彙報的韓全晦、劉全禮莫名其妙的全身一寒,隨即向李曄拱手,“奴婢告退。”

“屍體今天拂曉發現,據紅春樓樓主來報,太……他昨夜連御……五女,脫……而死……”趙義存臉色發青,暗道自己倒黴,怎麼盡碰到這種事。

李曄臉色也鐵青起來。

老李家的顏面簡直被按在地上摩擦。

“那個什麼紅春樓,有沒有問題?”

“末將已經提審了所有人,他們全都不知情,目前仍在拷問中。”趙義存腦門上流著汗。

想想也是,如果紅春樓有問題,早就事發了,皇城司在平康坊一直有暗樁在,收集南來北往的訊息。

“末將死罪!”趙義存跪在地上。

“罪不在你。”李曄嘆了一口氣,要說有責任,自己的責任也有,再說皇城司現在正忙的時候,中原、山東千頭萬緒,河北、契丹、西域都在鋪設人手,地盤擴大,人手就緊缺了。

李裕一個大活人,要尋死也攔不住。

“此事一定要封鎖住訊息,紅春樓之人,全部發配雲南,平康坊嚴加管控。”

“末將遵命。”

壽寧宮的女官慌慌張張跑來,站在殿外急道:“陛下,皇后娘娘病倒了。”

該來的始終要來,自從廢了太子之後,皇后身體就一直不好。

因為自己孫兒在身邊,才勉強有所好轉。

壽寧宮一直在與李裕府邸走動,幾個孫兒來來往往,因此李裕出事,皇后能很快得到訊息。

這種事情也瞞不住。

李曄慌忙趕去壽寧宮,宮人們全都如喪考妣的模樣。

皇后臥在床上,還在昏迷當中,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太醫慌張把脈。

“皇后鬱氣在心,一直未得紓解,今又受到刺激,心神受創,傷了根本……”

“有沒有大礙?”李曄有些焦躁,也知道這個問題是白問,皇后身體就一直沒康復過。

太醫猶猶豫豫,“稟陛下,皇后的病不在身,而在心……臣只能開些寧神補身之藥,慢慢調養,或許能見成效……”

李曄聽得出來其中憂慮,“朕知道了。”

也只有李曄清楚,皇后在李裕身上灌注了多少心血。

廢太子,實則在皇后心中刺了一劍。

然而李裕但凡有可取之處,也不會走到今日。

李曄不可能因為皇后而把國家託付在這樣的人手中。

歷史上的王建、馬殷都是殷鑑。

李曄一直待在壽寧宮中親自照料。

熬藥、喂服。

好在國事自成體系,政事堂、樞密院各盡其職,一切都在有效的運轉。

兩天兩夜之後,皇后才悠悠醒轉。

然而見到李曄後,臉色更加慘白起來。

廢了太子,這個心結就永遠解不開了,母以子貴,皇后在太子身上灌注的感情遠遠多於李曄。

所以無論李曄怎麼照料,皇后的病情卻在一天天加重。

即便何家、平原前來排解,依然沒有作用。

才一個多月,皇后眼看就到了彌留之際。

李曄也被攪的病倒了兩次。

天佑十二年春,皇后何氏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