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任都頭之後,不再是普通士卒的札甲,而是陛下賞賜的山紋甲,比札甲防禦力更強。

只要在軍營,魏五郎都會穿著這身甲冑。

沒想到今日派上用場。

刀鋒在盔甲上帶起火星,揮刀之人愣了一下,趁此機會,魏五郎一刀刺入他咽喉,然後拔出,沒有多浪費絲毫力氣。

背後又中了幾刀,有一刀甚至刺穿了盔甲,不過山紋甲防禦力確實驚人,卡住刀尖,傷口不深。

魏五郎猛地轉身,刀尖被折斷,隨即左衝右突,又刺傷一人。

不過那名虯髯者一直沒有動手,而是到處檢視有沒有其他人。

眼下士卒都集中在操場上,後方營房反而沒人了。

橫刀對札甲還是有一定傷害的。

只不過花費力氣較大,而魏五郎並不以力氣見長,只能攻擊對方面門、關節等盔甲覆蓋不到的地方。

沒來得及喘息,背後又是一刀。

魏五郎趕緊避開,卻避不了迎面一刀刺向他的臉。

“去死!”亂兵臉上帶著得意的冷笑。

但是瞬間,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的胸口冒出一截槍尖。

鮮血濺了魏五郎一臉。

這一刀再也無力氣刺下來。

“將軍!”魏五郎大喜,原來是楊師厚擲出長槍。

楊師厚站在營房門口,皂色常服上沾著血跡,顯然在營房裡也有搏殺,此刻他手握橫刀,目光凜然,臉色有些蒼白,“五郎可還能戰?”

魏五郎沒有受傷,激烈的搏殺讓他暫時脫力,但楊師厚出現後,他感覺全身的力量又回來了,“禁衛軍沒有不能戰的!”

兩個人的氣勢壓住對方十餘人。

彷彿不是十幾人包圍他們,而是他們兩人包圍了十幾人。

“安景求,本將念你是河陽故人投我,沒想到你竟然下藥謀害本將!本將親兵都哪裡去了?”楊師厚這次是真的怒了。

虯髯者冷笑道:“當然是死了!楊師厚,你不識時務,唐室氣運已盡,汴州看得上你,是你的運氣,沒想到你不識抬舉,今日休怪我不念故人之情!”

魏五郎心中一沉,汴州朱全忠的大名天下誰人不知?

汴州。

“安景求是我們在長安最後的力量,若是失敗,豈不是以後沒機會了?”劉捍覺得敬翔有些操之過急了,所以才委婉提醒。

敬翔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沒有以後了,皇帝從即位開始一直在犯錯,但一直在改正,假以時日,必成梁王心腹大患。”

劉捍卻不以為然,“只怕安景求並不足以成事。”

“無妨,安景求不行,還有孟方同,只要任何一方成事,關中永無寧日。”敬翔的目光變得陰鬱起來。

“在下有一事不明,似乎敬中允對唐廷有些個人成見?”劉捍能清晰感受到敬翔語氣的怨恨。

敬翔陰鬱的目光轉到劉捍身上,“劉掌書,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

劉捍全身一顫,暗罵自己糊塗,這句話明顯超出自己的身份。

眼下汴州城內大小事務都掌握在敬翔手中,換言之,自己的性命也掌握在他手中。

他可沒忘記自己是從朱瑾手下投奔過來的,雖然梁王不計前嫌,但終究是降者。

楊師厚一步一步走下臺階,手中橫刀如滿月,割下常服一角,扔在地上,“從今往後,我與李罕之一刀兩斷,與你安景求再不是兄弟。”

“好,當日潼關戰敗,我勸你一起投汴州,你不從,被皇帝俘虜,今日再見,沒想到摩雲軍裡面也出了忠臣孝子,也罷,今日各為其主,休要多言!”安景求獰笑著,揚起手中橫刀,走向楊師厚,看也不看一邊的魏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