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宗宣武門之變後,順位繼承的寥寥無幾。

絕大多數都要經過複雜的鬥爭。

歷任太子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抓緊權力,壯大自己。

刀子只有抓在自己手中才安全,這是基本邏輯。

政治的本質是妥協,尋求利益的平衡點,但光李曄一個人妥協是不夠的。

李禕卻在一步一步突破底線。

李曄給他的,才是他的。

李曄不給,他真的拿得走?

不過是李曄投鼠忌器而已,大唐復興不易,是千千萬萬的將士拋頭顱灑熱血打下來的,李曄只是想盡量和平安穩的完成權力交接,少一些內耗,少一些摩擦。

但是,李禕並沒有這種默契,為了鞏固自己權力,不斷往前邁。

李曄的容忍反而助漲了他的氣焰。

其實不用想就知道李禕最終會做什麼。

無非是把這二十萬驕兵悍將堵在西域,讓中土再無反抗他的聲音存在。

這些將士是響應李曄的號召,才自願跋涉萬里赴湯蹈火。

某種程度上,他們才是中土的精魂所在。

他們信任大唐,信任李曄。

所以李曄有責任把他們帶回去,享受大唐的榮耀,人們讚美,以及隨之而來富貴。

抱薪者不可凍斃於風雪,開路者不可困頓於荊棘。

為大唐征戰者,不可成孤魂野鬼。

這是一個皇帝一個男人的擔當,也是一個帝國的職責。

沒有這些開拓者、征戰者,李曄幾乎可以想象以後的大唐會是什麼樣子。

因為沒有進取精神,為了鞏固既得權力,所以只能不斷內卷。

最終只剩下齷齪而骯髒的權貴們,貪婪吸食大唐帝國的血肉。

不知不覺間,李禕已經站在李曄的對立面。

西土的征戰已經完結,李曄啟程趕往怛羅斯。

接下來,就是接受戰爭紅利的階段。

喀喇汗、基馬克、烏古斯諸部酋長雲集而來。

于闐國主李聖天也來了。

殘破的怛羅斯燃起了篝火,牛羊駝肉烤的香氣沖天。

各部的男女們載歌載舞,聞風而來的各國商賈們帶來了各種商品。

葡萄瓜果、美酒佳餚、寶石瑪瑙……

琳琅滿目,東西方所有東西都出現在這裡。

盛況空前。

弄這麼大陣仗,當然不是為了吃吃喝喝。

歌舞之後,便是戰鼓聲。

北面草原上馬蹄聲響如奔雷。

“殺!殺!殺!”充滿殺氣的吼聲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驚恐的望著北面。

上千名最精銳的騎兵們狂奔而來。

旌旗如雲,人馬如龍。

彷彿要衝破面前的一切。

在即將撞上柵欄時,為首的夏魯奇撥轉馬頭,戰馬一個側身,身後騎兵隨之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優雅而去。

草原部民們看著這些騎兵,眼神忽然間就變得複雜起來。

騎兵他們也有。

但無論是人還是馬,體型都相差太多。

還有那股天下無敵的氣勢,是草原牧民們無法比擬的。

騎兵之後,戰鼓聲又激昂起來。

東面草地上,步軍方陣整齊劃一的向前推進。

長槍如林,鐵甲如山。

沒有任何喊聲,只有兜鍪中露出的一雙雙殺氣騰騰的眼神。

如果前面的騎兵是狂風驟雨,他們就是岩漿,自東向西緩緩流淌。

給草原部族帶來的震撼,比騎兵還要強烈。

由於時間比較緊,李曄沒讓黑雲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