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七與狐女阿杏,都換上了莊中衣裳,與宛青仙子坐於那涼軒之中。

宛青仙子喚了白衣侍女,奉上香茶,搬來花生小點,那百靈雀自跳於桌上,自個啄食起來。邊食邊道:“等人實在是苦惱,猶其等的是面板板的人。”

支七問道:“佛爺等的是誰?”

百靈雀噓了一聲道:“峨嵋山一個老牛鼻子,和一個老光頭,我真想把他的頭也雕成佛像。”

支七想著頂上那還未消去的肉粒,訕笑一聲,道:“佛爺也是佛門中人,怎麼他等找你麻煩。”

宛青仙子笑道:“也不算什麼麻煩,而且原來是找我的。”

支七道:“我看仙子修的是道門正氣,也非妖類出身,卻不知是為何?”

宛青仙子玉手拾了一顆花生,放在嘴裡輕嚼,道:“也沒什麼,就是有些人老是沒事找麻煩,找著找著就找上我們了。”

方說話間,那山頭便出現幾道劍光如虹,尺大偏長,一道紫光如炬,飛在最前;又有數盞佛光,或黃或白,有一道琉璃如蓮,與那紫光並驅。又有一道青光劍氣,緊隨那紫光之後,後率七色劍光;又有白光如珠,在那琉璃蓮光之後,率了數盞佛光。

不下便到這莊中,立現便有十來人,俱是佛道二派之人。為首四人,一個長鬚紫臉道人,結雲冠,踏風履;一個清秀道姑,素服輕顏。那佛門為首二個,一個掌結金色,圓臉光額,寶氣軒軒;一個便是尼姑,慈眉慧眼,合什輕誦佛號。後面各有數個弟子,都英氣衝華,想必是門中秀根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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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回 茲事無聊煩惱也 此心可得菩提兮1

原來這宛青仙子,乃峨嵋前輩,數十年前也不知為何事,自棄了師門,隱跡在這蜀中山水之間。而百年前,宛青仙子偶入地下尋訪仙府,湊巧碰見那地火結成的火魔,一番拼鬥,但那火魔乃地火所生,一個不小心便叫遁回地下巖火之處。數月前,也不知何故,想是那乾靈金燈之寶出世仙氣所感,火魔又離了千丈之下的地火府,向隱靈洞而去。宛青仙子因百年前與之相鬥,識得氣機,忙跟了上去。正在用法相拼,奪下那乾靈金燈之時,峨嵋幾個後輩弟子衝了進來,都叫道這乾靈金燈乃他峨嵋前輩仙人之物,要宛青仙子相讓。宛青仙子自是峨嵋前輩,那不曉得這乾靈金燈來歷,並非峨嵋前輩所留,當下駁訴。而那火魔趁機便又遁走,一干峨嵋後輩則道宛青仙子放走妖怪,定是同類,一言不合,拼殺起來。

那些後輩如何是她對手,但念得是峨嵋門下,手下自留下情份。但那些後輩不敵,卻也不曉得進退,又燒符炸珠,招來十數同門,齊齊圍毆。宛青仙子不與糾纏,自取了乾靈金燈回月然莊,那些峨嵋弟子緊追不捨。自此數月來,竟來了三批峨嵋高手,又有惡言相汙之輩,宛青仙子一怒之下,廢了幾人法力,才有今日峨嵋掌教率眾前來之事。

那邊的寶掌長老與曇陀神尼,其是為雀離佛而來。這佛門自分了大乘小乘,大乘門下自看不起那小乘一輩。這雀離佛又是小乘中的辟支佛果,在這蜀中原與世無爭,偶化作百靈雀四處遊玩而已。天長日久,這蜀中佛門之輩,也曉得有這號人物,便常談這小乘根基拙劣,佛果難求,菩提難證。

又有一日,金佛頂圓明頭陀升法壇,吹法螺,灑法雨,大講佛法之時。雀離佛偶化作百靈雀在旁聽講,見這頭陀大言懨懨,空義連連,便應了幾聲,爭論起來。圓明頭陀初時尚能於佛理辨論一二,那料這雀離佛早證大辨無礙之境,巧舌如簧,又於佛理明瞭深義。

一番打趣之下,圓明頭陀老羞成惱,便道:“你這小乘外道,也談什麼佛理,豈不知我佛如來,三十二相相好,那似你這般如妖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