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成什麼樣了?這事沒完;得給這些人點教訓丨免得讓他們以為咱們**怕了他們。”

龍有逆鱗;人也有底線;別看曹嬌平時嬌嬌弱弱的;像顆路邊的小草任踩任踏;可一旦觸及她的底線;她也會發飆;也是會化身成為母老虎的;而黑瞎子就是曹嬌的底線;曹嬌就是見不得黑瞎子被別人欺負。

舒同文沒有接曹嬌的茬;這事不算完還能夠怎麼辦?帶上弟兄抄上傢伙把那些苦哈哈全突突了?明顯不行嘛;再說這事兒也的確不能夠怪人家;是他們強行闖進了人家的地盤;搶了人家的營生;他們也是被逼急了才反抗的。

嘆了口氣;舒同文跟黑瞎子說道:“老黑;明天別去了。”

黑瞎子嗯了聲;又愁眉苦臉地道:“可是阿文;若不去碼頭扛大包;僅憑軍需處發的那點兒爛米根本就不夠吃呀

舒同文嘆息道:“從今天開始;軍需處那點爛米也沒了。”

“啊?”黑瞎子頓時傻眼;眾人這才發現舒同文竟然是空著手回來的。

李牧、二瓜、曹嬌他們的眼神頃刻間黯淡了下來;靠牆而坐的那百十號潰兵的眸子裡卻露出了絕望之色;黑瞎子他們不能去碼頭扛大包;軍需處又斷了僅有的那點口糧;他們這些喪失勞動能力的傷員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沒有藥品;他們還能熬著;期待著傷口能夠自愈。

可是;沒有了口糧;他們卻連熬著的機會都沒了。

一個傷員顫抖著雙手抄起了他的步槍;然後拉動槍栓、推彈上膛;在別的傷員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就已經拿槍口伸進自己嘴裡;兵戈一聲槍響;傷員的後腦猛然綻裂;身後刷著石灰的牆上也已經綻開了一朵悽豔的血花。

附近的傷員神情黯淡;舒同文卻憤怒得快要爆炸了。

有道是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

這個傷員如果不是絕望到了骨子裡;如果不是對國民政府已經失望到了極點;他又豈能狠下心來結束自己的生命?要知道他的傷勢其實並不重;只是彈殼燙傷引發感染;就算現在給他用藥;也能很快痊癒;他完全可以再次踏上戰場。

只需要一小瓶磺胺粉;他就完全可以再次踏上戰場

這可是一名百戰老兵;一個真正的英雄;現在卻在絕望中自殺了

為什麼?為什麼舒同文在內心瘋狂地吶喊著;軍需處的庫房裡堆滿了藥品;其中就有不少磺胺粉;舒同文向軍需處長討了許多次;可軍需處長就是不給;一點都不給就因為舒同文沒請他去醉仙樓喝酒;就沒有舒同文沒給他錢

“喀嚓;喀嚓”拉動槍栓的聲音連續不斷地響起;好幾個傷員同時推彈上膛;拿槍口塞進嘴裡;或者抵住了自己的下巴;還有不少傷員正在劇烈的掙扎當中;可他們的手卻分明已經伸向了擱在身邊的步槍。

“住手;統統都給我住手”舒同文肝膽俱裂;大吼著衝進關廟大殿。

“大家不要亂來;千萬不要亂來啊”舒同文連連揮舞雙手;大吼著;“扛大包的活雖然說於不成了;軍需處也斷了咱們的口糧;可只要有我舒同文在;這天就塌不下來;請大家給我幾天時間;我來想辦法;我來想辦法”

“阿文;你一個學生娃子;能有什麼辦法?”

“我們活著也是十九大隊的累贅;不如死了於淨。”

“阿文;老黑;這段時間多謝你們照顧了;我彭松不是個知恩不報的人;可你們的恩情只能下輩子再報了。”

扣著扳機的傷兵全都神情慘然;不少人已經潸然淚下。

黑瞎子、李牧、二瓜他們全都握緊了拳頭;只恨自己沒本事;王玉蘭、曹嬌已經哭成了淚人兒;一向冷漠如霜的顧雅琴也抹起了眼淚;人心都是肉長的;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戰友因為絕望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