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家也不看重這份真誠。“我還有一個問題,我姐的肚子?”

“哦——五個月前吧,也就是你上次看她的時候。就已經沒了。”川芎低著頭,渾身有些顫抖,乃至於艱難的用手撐住半邊臉,抑鬱心中的悲憤,“我當時就在旁邊,看著她被王大柱踢到在地上——還不止,還往她重重的再踢幾腳,最終她肚子流血過多,沒了孩子。我明明可以救,卻救不了,虧我還是個疾醫,一生學了那麼多年的醫術,卻沒能救她。我——我——”壓制不住的痛苦放佛壓在他身上的大山,弓著背,淚水從他的手掌流過,滴在身上。

宛蘭背過臉,真想好好的痛哭一場。同樣都是婦人,同樣都是嫁進了大富之家,命運卻截然不同。是宛蘭的夫君太好了,還是她懂得反抗?原因從來都不是一種的,但結果卻註定同生不同命。

人生肯定會有悲悲慼慼的時刻,只是在於主觀上怎麼看待這事,如果連自己都被束縛,對命運卑躬屈膝了,得來的不是尊重,而是百倍而來的屈辱。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說的就是這個理吧。

宛蘭決定該做些什麼,拯救一下這可憐的人吧。先試試報官能解決什麼呢。

原本縣長不想管這等破事,擺明了要下逐客令。但宛蘭擺明了自己是蔣府的少夫人,在長桌上重重的放下一筆錢,縣長才誠惶誠恐的說道:“原來是蔣府少夫人啊,這等事情,就放在我身上吧。”屁顛屁顛的跟著宛蘭前去。

到了王家,還以為敲不開門呢,沒想到門是虛掩著的。宛蘭盛氣難消,一把重重的推開大門,“王大柱——今天你給我好好的解釋解釋你所做的事情。”

然而令她和縣長驚訝的,是院裡一片和諧的景象——王大柱正在幫姐姐洗腳,那輕柔的樣子,細膩的神色,無微不至的呵護,真是好好先生一個啊!

“這——”縣長疑惑的問道,以為宛蘭在謊報事情。

宛蘭心中更是氣憤,質問王大柱,“你對我姐姐做的那些事情,給我一一說清。我姐姐的肚子怎麼沒了?她手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面對來勢洶洶的質問,王大柱一臉委屈:“縣長大人,都是我的不好,是我照顧不周,明明有孕在身,卻摔倒在地。不信你問她。”

宛蘭多麼希望姐姐能說出實情啊!可是姐姐在大家的注視下,只是木訥的點點頭,“是我不小心摔的,不怪夫君。”

宛蘭不住的搖著姐姐,“你傻啊,縣長大人都被我請來了,你就有冤快說。你不能再這麼愚昧下去,你要救救你自己!”

姐姐似乎沒聽明白,但還是微微的笑道:“我真的沒事。”

王大柱立馬諂媚般的繼續給姐姐洗腳,完了幫她將腳擦乾淨,然後給她捶捶背。這時,他娘端了一些好菜,滿心歡喜的將菜夾到姐姐的碗裡,“都是你愛吃的菜。”

姐姐流淚了,一股濃稠化不開的淚水劃破了臉龐。

縣長也認為這不過是個意外,勸說著宛蘭,“一定是你看錯了少夫人。”見縣長走了,宛蘭也追到門邊,還要繼續述說冤情,回頭看看,院裡依然還是祥和一片,溫馨之極。

宛蘭不停的跟縣長說著冤情,而王大柱一臉微笑走到門邊,關上了大門,再一轉頭,臉上兇惡萬分,哪裡是剛剛的好好先生。

“這是你的飯——真是不中用的東西。”王大柱的娘將臭騷的飯菜丟到姐姐面前,“你看看你,讓你打發你妹走,結果鬧成這樣。我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笨的人啊!”一邊說一邊戳著她的頭,放佛就像在戳著木偶一般。

姐姐的腦袋隨著那惡毒婆娘的手晃動著,乍看上去如同脖子上裝了彈簧來回擺動。臉上沒有什麼神色,如若習慣了一樣,麻木便是最好的解藥。

“剛才幫你洗腳,真是累死了。我的好夫人,趕緊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