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來到榮慶堂的時候,王夫人、邢夫人已經在這裡。

賈政不在。

賈母不斷大哭:“這可如何時候,這可如何是好?寶玉他才十歲啊,他還這麼小,腦子又不靈光,他們怎麼可以這麼狠的心?”

賈母疼了賈寶玉十年,就算是賈寶玉瘋了,傻了,賈母反而更加疼他。

哪怕是王熙鳳生了女兒,賈母也就看過一次,賈蘭這個嫡長重孫,也是很少提及。現在,賈寶玉被禮善郡王暴打下獄,賈母心都快碎了。

賈母看向王夫人:“你是寶玉的娘,你有沒有讓人去王宅,寶玉的舅舅還是九省都統制,他還是有靠山的,不是沒人問的野孩子!”

“老太太...”

王夫人擦了擦眼淚,就像賈母說的,她是寶玉的母親,現在寶玉被打,被下了牢獄,她這個做母親的心裡豈能好受?

王夫人嘆息一聲:“寶玉的舅舅一家子,早已經去了北疆,現在只有一個老管家看著府宅,就算是派人去了也沒用。”

王家是有能量。

只是距離太遠,遠水解不了近渴。

王熙鳳進來之後沒說話,而是找個地方坐下。

這對婆媳,傷心落淚,謀劃一切...王熙鳳看著這一切,眉宇間流露一抹情緒變化。

賈寶玉...

老太太還是一如既往的疼愛。

哪怕他變傻了。

賈母這才想起來,王子騰前段時間又升了官,王家一家子,包括王家老太太,都跟著去了北疆。

就算是寫信過去,來回起碼一個多月...到時候黃花菜都涼透了,寶玉還不知道吃多少苦頭。

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

禮善郡王,那就是皇族之中的紈絝,他的父親就是義明親王,當年太上皇左膀右臂,雖然早已經藏名,不問朝中之事,還是有一定能量的。

“總之寫信過去。”

賈母吩咐王夫人:“以我的名義,給北靜郡王府,其他各國公府寫信,務必請求他們幫忙,再有,給忠靖侯府、保齡侯府寫信,要以最快的速度送過去!”

這件事情賈母做出了安排,王熙鳳也沒多說,因為擔心女兒,還有休息的李紈,王熙鳳陪著賈母聊了幾句就起身離開。

到了下午,依舊還是琥珀,前來叫王熙鳳:“二奶奶,老太太有請。”

恰巧李紈總算是恢復了過來,跟著前往榮慶堂。

看到李紈的時候,賈母看著李紈面板白裡透紅,眉眼含春,說不出的美豔動人,她心中記掛賈寶玉,也沒有多想,也沒有顧得上。

目光看向王熙鳳,賈母吩咐道:“你們妯娌倆去建威王府,求見側妃,請求側妃救一救她的兄弟!”

根本無需多問,王熙鳳與李紈就清楚,賈母寫了那麼多求救信,怕是沒得到回應,或者得到了回應,人家各種推脫。

“唉...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別人瓦上霜?”

馬車中王熙鳳長吁短嘆:“咱們賈家沒有落魄的時候,別人上趕著與賈家拉近關係,現在賈家落魄了,一個個都開始遠離。”

一個家族的沒落,就是無邊的失落。

李紈也不多說,人性本如此,家族與家族之間的交往,不就是利益的牽扯?

四王八公一脈,本身就是利益驅使之下,形成的一個聯盟罷了。

賈家現在連個爵位都沒有了,唔,還有一個三等將軍爵,還是一個太監...賈家已經徹底落魄下去,再加上建威王與賈家矛盾,這個時候,誰還敢去冒險,與賈家再有過多牽扯?

李紈現在只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上進,能夠以後考取功名,然後在她有生之年,能夠自立自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