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眾人到來停下手頭的功課說道:“請就座!”四人順著燭臺下的蒲團坐下。“清虛,去衝一壺龍井來!”偏房裡的沙彌進來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不稍片刻就將龍井香茶端了過來。

陸松品了一口龍井讚道:“好茶!這裡景緻幽雅,又有如此香茗,真是個清修的好地方。”

那隨心禪師一捋白鬚雙手合十道:“心平苦水甜,無慾天地寬。憑空莫牽掛,何愁憂綿綿!敞開胸懷裝下世界卻又放下世界,莫讓心中沾了點粒塵埃,即便清苦也終究是好。

所謂求來,所謂不應皆無與我關,何必痴戀!”

陸松聞得隨心禪師這段話,沉思片刻道:“大師說得好!晚生方才聽得大師一番禪道頗有感觸,想到了一個藏在心中許久卻解脫不開的謎團,懇請大師指點迷津讓我釋懷。”

隨心禪師說道:“心病終須心藥醫,圓事全仗當事人。施主有話只管說來!”

陸松朝那隨心禪師拱手道:“這人活在世上少則弱冠,長則不惑,盛至耋耄都擺脫不了生老病死和天災人禍。有人為了名利權欲爾虞我詐、趨炎附勢;

還有人為了窮一己之私泯滅良心不為世俗所恥;更有人為情所困,就此一塌糊塗走不出裡邊的陰影。這權貴、娼丐、盜賊都是一般的人將來也是一般的死法,他們這般活在世上究竟所為何來?”

隨心禪師聞言面浮讚許之色,說道:“施主頗具慧根,如此年紀能思索到這等問題著實難得。不知施主你活在這世上所為何來?”

陸松搖頭嘆息,“我不知曉!”隨心禪師聽罷,說道:“既然不知,那我來問你,施主可有牽掛的人或是未了之事?”

陸松道:“身為人子自然牽掛爹孃,作為兄長安能不想著妹妹,既是友人心中必定裝著友人。”說到這裡朝柳一歸和李瀟雨望了一眼。

繼續說道:“至於未了之事尚有一件,眼下外敵入侵、邊患不斷,若能登科金殿定當效仿狼居胥,趕耶律回漠北,逐党項至回疆,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活得太平!”

隨心禪師笑道:“如此看來,你緣何活在這世上便已知曉了!”陸松不解地問道:“大師是說我活在這世上是為了親友之情和生平之志?”

隨心禪師道:“你牽掛他們必定會為他們傾注心血和時日,你活著皆是為了此二者。換而言之,你是為親友和天下而活著。”

陸松聞言問道:“多謝禪師指點讓我釋懷,只是我是這般活法,他人未必相同。”

隨心禪師閉上雙目說道:“他人又不是你怎會與你相同?此間說法因人因時而異,待你有了新的體會再來與我說。去吧!”陸松等人起身行禮關門離去。

回到廂房,陸松心裡一直想著隨心禪師的話,坐立不住便獨自一人閒走到側院竹林下的石桌前坐下。卻在背後響起一個沙甜的聲音“陸公子,何故獨自在此?”

陸松回首一望見是李瀟雨便站起來,“原來是李姑娘,請坐!李姑娘又何故至此?”

李瀟雨道:“我出來走走見公子一人在此,便過來問問。公子好像有心事?”陸松輕嘆一聲:“陸家五代為官,我陸松更是勤學,立志登科出仕為國為民。

可眼下邊患不斷,朝中歪風正濃,我此次殿試只想窮己力不送禮拜師。若能如意高中便要請赴邊關、以抗西夏。卻不知能否順利。”

李瀟雨聽了感慨地說道:“陸公子,志存高遠,一心為國為民,讓人好生敬佩。凡事聽天命盡人事,為前不猶豫,為後不後悔即可。”

陸松聽了似有感觸:“好一句為前不猶豫,為後不後悔。好了我們不說這些,相識一場還不知道姑娘是哪裡人士!”

李瀟雨笑道:“我是蘇州人士。公子此次入京時日尚早,一定要屈尊寒舍讓我表以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