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樹,又打量著不遠處輕靈如輾轉絲綢的河面。

“戒指在這裡?”

沈安平一邊解著西裝外套一邊應著:“在這。”

“你脫衣服幹嘛?”顧平安瞅著他的舉動,更是不解了。

“我是買過一枚戒指,但是那是準備向你求婚的,不過我還沒開口你就拒絕了,所以我丟河裡去了。”他解釋著,又蹬掉皮鞋,“這會兒你找我要,我只好去撈了。”說完,他“撲通”一聲跳進了河裡。

站在岸上的顧平安這下終於反應過來。對著迅速鑽入河裡的沈安平大吼:“喂!沈安平!你是不是瘋了!這麼冷的天兒你幹嘛!!!!快給我上來!!!!”

她在岸上急的直跳腳,可跳進水裡的那人卻是再也沒有出現。偶爾浮上來換口氣,還不等顧平安叫他他便又沉了下去。急的顧平安眼淚直掉。

她突然有些怨恨自己。這條河說深不深說淺也不淺,這丟下去的戒指還怎麼可能摸得到?沈安平這傻瓜,幹嘛要去撈?

她回想自己一直以來的猶豫,她終於明白過來,如同關小寶說的,結婚就是日久天長讓對方更討厭自己的過程,她不想,她一直奉行著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原則,所以她不想若干年後成為沈安平的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她希望自己一輩子都被沈安平追逐,這樣的愛才永遠不會失去新鮮感。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呢?

此刻她的眼前一片水霧。冬天涼颼颼的風吹得她臉上都有些疼,她的手腳早凍的冰涼,可是河裡的那個傻瓜卻還在不遺餘力的潛在水裡找戒指。

“沈安平,你上來,不要找了,找不到的。不管有沒有戒指我都嫁你。”顧平安的聲音有些抖。她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

她的話在空曠的河岸邊被一陣陣的水聲淹沒,河水像一條光帶,吸附了顧平安的召喚。她手足無措的蹲在河岸邊,怎麼也夠不著水裡的那個人。

“找到了!”水裡的那人突然竄了出來,帶出了一連串的水花,清清靈靈的聲音此刻像是天籟一般悅耳。

沈安平全身溼透,他慢慢從水裡爬了起來,一點都不美好,狼狽不言而喻。

他走過的地上都帶著一長串的水印,可他的臉上卻滿是驚喜的表情。那一雙常年古井無波的眼睛裡此刻彷彿植入了璀璨的光,一派明亮。

像是電影裡的慢鏡頭,一點一點的推近,沈安平一步一步的走到顧平安面前,他的表情莊嚴而虔誠,像個信徒。他單膝跪在顧平安面前,手心舉著一枚寶藍色的戒指盒。他把戒指盒開啟,早已溼透的戒指盒裡靜靜嵌著一枚戒指。在月影皎潔的夜晚顯得格外耀眼。

顧平安在看到戒指盒的那一刻就哇哇的哭了起來。她胡亂拿手背擦著眼淚,嚷嚷著抱怨:“騙子,還說找到了,以為我傻啊!哪有連盒子都還在的道理?”

沈安平笑:“那戒指丟了幾個月了,沉在泥濘裡了,摸不出來了。”

“明知撈不出來你還跳下去幹嘛?大冬天兒的,你瘋了啊?”她抹著眼淚,抽噎著訓斥著沈安平:“真是神經病啊你,惹誰哭呢你!怎麼這麼討厭啊?!”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苦肉計不演到底你哪肯嫁給我做老婆啊!”他倒是說得義正言辭,還有道理了呢!

“滾蛋!你滾你滾!!”

“平安,”沈安平突然嚴肅了眉目,一手執著戒指,一手攜起顧平安的手。他全身都因為溼透而微微顫抖,可一雙墨黑的眼眸卻直直的盯著顧平安,他的聲音充滿了篤定和泰然:“平安,嫁給我,這輩子,讓我照顧你。”

“……”

良久,顧平安都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一陣涼涼的夜風吹的她一個激靈。她頂著一雙淚眼嗔罵沈安平:“卑鄙,你這樣我要是不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