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那個夜晚深深終於感覺到他冰涼的指尖慢慢地熱了起來。她想只要有人肯付出,肯把自己身上的熱度借出來一點點,對方總歸會像那冰涼的指尖一樣慢慢地熱起來的。

第二天洞頂上的那些人開始按捺不住了。衛俏催促著他們往洞裡面鑽,但誰都知道衛飛衣的武功太厲害了,群毆還可以,單打獨鬥沒有人敢面對他。

一個人被衛俏逼得急了,終於往裡面探了一下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光芒一閃就被衛飛衣削去了一隻手臂。

那人慘叫聲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衛俏恨恨地盯著洞裡的人說:“你不出來,我就在這裡守死你!”

餘下來的幾天衛飛衣和深深就靠她背上山來的那點東西過生活,江南多雨的天氣救了他們,洞裡積下了一些水,可是也讓那些食物變得越來越難聞。

衛飛衣吃得很少,就好像他生下來就不用吃東西似的。

深深卻知道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像師兄他們,始終是最能吃的,衛飛衣不吃只不過為了都留給她吃而已。

深深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吃過那麼難吃的東西,包子上面甚至長出了一層綠色的絨毛,可是卻也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她知道換了任何其他人被關在這裡面,早已經為了這點食物打出了人命。

包子最後只剩下了半個,她掰開了一半,另外一半遞給衛飛衣。

“我不餓,你吃。”他推回到她的手裡。

“你要不吃,我也不吃了。”她把包子丟在了地上,看著衛飛衣呆了一會兒,慢慢地彎下腰去把它撿起來。

“就算想要我吃,也不要用這種辦法。”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深深把唯一的食物舉到他嘴邊,也許明天他們就要斷糧了,可是她看到衛飛衣無奈地嘆著氣,唇邊卻泛起了一種淡淡的笑意。

那是深深第一次看到他笑,黑亮的眼晴裡閃爍著溫暖的春意,讓深深感覺到他的人其實遠不像他的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漠。那是唯一的一次,就算多年後的重逢,深深也看沒看到他笑過。

洞頂上的那些人越來越焦躁,衛俏是瞞著父親跑出來的,衛家是個大家族,家教森嚴近乎恐怖,衛俏害怕衛飛衣逃脫去向父親說出真情,也害怕父親覺察到她跑出來追殺自己的弟弟,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想把衛飛衣滅口。

這種僵持不動的日子她實在是受夠了。

這時候有人發現洞裡除了衛飛衣,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呆在他身邊。

隔著洞口衛俏也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她驚人的美貌,衛俏心裡又嫉妒,又生氣,想著那個賤種在這種情形之下居然還有人倒貼,她氣得恨不能掐死他們。

她的手下到鎮子上打聽了關於這個女孩子的情況,立刻就有一個主意從她心裡冒了出來。

“那是我們被關在洞裡的第九天的早上。”深深輕聲說,“佛語有言道,人要經過九重天劫才可以修成正果,我想那可能也是我們的難劫吧。”

那天早上深深的身體已經開始支撐不住了,長時間的寒冷和飢餓讓她美麗的臉上泛起了似乎蒼綠的顏色,衛飛衣知道那是一個人將近崩潰的訊號,他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一定要想點什麼辦法。

他把她摟在懷裡,用那件臭得不行的衣服緊緊地包裹住她,這時候洞頂上有人叫他的名字:“衛飛衣,你往這裡看。”

深深和衛飛衣都抬起頭來向上看去,被按在洞口處的人大概四十來歲的樣子,衛飛衣並不認得他,深深卻驚叫了一聲:“爹爹!”

衛俏笑了:“我把你岳父都給押來了,你們要不要就在這裡成親啊?”

“爹……爹……”深深掙扎著想站起來。衛飛衣卻抱住了她不讓她起來。他怕她越激動,那些人反而越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