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步,都是他們的錯。

是愛上了一個骯髒的太監又捨不得權勢的柳清棠的錯,是他那個可悲可憎只知道嫉妒的沒用父皇的錯,是他溫柔懦弱一心只想著柳家的母后的錯,是那兩個沒用的首輔的錯,是滿朝認賊做主的逆臣的錯,是柳家的錯……他們都錯了,只有他,根本沒有做錯什麼!

然而再不甘,蕭淮旭依舊是死了。最後,停留在他睜開的眼裡的,只有床頭上那枝柳清棠放在那裡的桂花。

元寧十五年,惑帝蕭淮旭駕崩,太后柳氏尊純王世子蕭樂安為幼帝,改國號為平慶。

惑帝無子,蕭氏子唯剩一八歲稚子蕭樂安能登上帝位。柳氏無意自立女帝,百官都再無爭議。

平慶一年,就在眾人以為柳太后會和十五年前擁護惑帝垂簾聽政一樣,用同樣的方法對待,和當初惑帝登基同樣年齡的新帝的時候,她忽然提出由兩位首輔柳清榕和馮雲胥,另外還有三位參知一同建立司督,在皇帝十六歲之前幫助他處理政事。

之後,安排好了一切的太后帶著慈安宮的一群宮人去了御水山莊常住。宮中經營多年的權利一概交給了下面的官員,走的當真是瀟灑至極。

對於她這樣的行為在禹京官員之中引發的熱議,柳清棠一概不管,只在離開禹京前見過了朋友和親人,和父親兄長深談了一夜。

“今後朝中之事我便不再管了,哥哥,你身居首輔一職,自己要把握好其中的進退。”

“那是當然,清棠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父親的有意沉寂,你的急流勇退,不都是為了保護柳家,如今只有我一人,這些事就交給哥哥。況且,我相信素書你還有秦束幾人教出來的孩子,會是一個明理的好皇帝。”

柳清榕說完,期待的看向妹妹,等著她再交代一些事,比如關心一下哥哥什麼的。可是柳清棠聽他說完了,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就嘆了一口氣托腮看向書齋道:“不知道父親和秦束說什麼呢,這麼久還沒說完。”

“清棠。”柳清榕清清嗓子喊道。

柳清棠挑眉斜過去一個不耐煩的眼神,之後沒理會他繼續盯著書齋的門看。好在柳清榕已經十分習慣妹妹這和父親一樣的口是心非做派,當即笑著又道:“妹妹,你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就沒有些什麼其他的東西,要和哥哥說?”

“你這麼大人了什麼不知道還要我說?”柳清棠往椅子裡一靠架起腳上下看哥哥一眼挑剔道:“什麼叫做我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御水山莊又不是很遠,要回來半天就回來了,你怎麼說的我不回來了似得,你就那麼希望自家妹妹別回家啊?”

“當然不是,我是怕你去了之後樂不思蜀忘了還有家中可憐的父兄在等你啊,我就是提醒你記得常回家看看我們。”柳清榕一聽見妹妹想要找茬的語氣,立即認真的道。“還有,清棠,雖然出了宮,但是你這架著腳也太不符合身份了,要知道自從你進宮後就再也沒擺過這樣子了。”

“都出宮了還管那麼多,架個腳怎麼了,秦束不嫌棄就好了。”柳清棠拍桌子,“倒是你,你怎麼還沒把嫂子娶回家,你怎麼回事,你看看你都多少歲了,三十五啊,嫂子和秦束一樣大現在都二十八了,你作為男子就該主動一點,再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有小侄子小侄女?!”

柳清棠說起這個就著急上火,還想繼續說的時候,未來嫂子席藍一身男裝走了進來。她即使已經表明了女子身份還是喜歡做男子打扮,這樣看上去的時候活脫脫就是個俊秀清冷的男子,據說和柳清榕一起在花緣節出門還被女孩子扔了手帕鮮花。

“妹妹。”

“是嫂子啊,你從軍營回來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