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絡他,這事兒他們還不知道。”

“簡直胡鬧!”醫生有些惱的說了句。隨後掏出一張檔案,“病人需要做開顱手術,拿出裡面的血塊,可他送來時大量出血,還有因傷口感染而引發的高燒,我們為了不傷到腦神經儘量會把血塊向前擱置取出,這樣極有可能壓迫視網膜,可如果不做手術,依照病人現在的狀況,很不妙,而且手術的成功率有60%左右。你們自己估計後果。誰能幫他簽字?”

醫生說的夠清楚,幾乎去掉了一切術語,易天見花溯年的表情凝重。有些疑惑地問他什麼意思。

涼夜在一邊聲音有些低沉,就是不治就是植物人,治了,要麼變成傻子,要麼……失明。”

“操!”易天手中飯菜掉了一地,隨後步伐有些搖晃,葉清茶趕緊扶住他,有些心疼道“你別這樣,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了,你想他醒來你再昏過去嗎?”

易天反手抱住葉清茶,聲音有些顫抖,“這麼嚴重……”他真的不知所措了。

場面一時間詭異下來,幾個人都僵在那裡,不知如何開口,如何選擇。看似成功率不低,可這東西一旦有個1%的失誤,一條人命就他媽的徹底報廢了啊!

這不是電視裡的狗血劇情,醫生一臉凝重說手術成功率百分之几几然後主角又能活蹦亂跳,他們不知道如果顧兮澤真的就那麼走了會有多少人崩潰……

“最好的,也要失明嗎?”花溯年聲音有些微微發顫。

“可以這麼說。”醫生嚴肅地點頭,隨即又道:“但視網膜不會損壞,只是血塊不能一下子清理乾淨。以後也會慢慢消散。我們會定期檢查,最好的情況是過一段可能會重複光明。”

幾人鬆了一口氣,但想到可能面臨的風險,又沉默可下來。

良久,花溯年一咬牙,堅決地吐出了一句話,“手術,我簽了。”

“這……”

“我們賭一把。鬼澤福大命大,我不信他就此就醒不過來。而且這件事不能告訴一岑,我擔心他關心則亂。”

花溯年雙手握著拳頭,反而平靜下來。“鬼澤在我們眼中是那麼不堪一擊的人嗎?”他的聲音平淡,卻彷彿每個字都敲在了人們的心上。

很久以後,當幾個人回想起今天的場景,都會不約而同的擦了一把汗。

有時候盲目,也是一種正確。如果沒有那天花溯年的果斷,或許就不會有以後顧兮澤的甦醒,以及復明。

正是這種毫無保留,沒有緣由的盲目,救了顧兮澤一命。

三個月後。

陽光照在草坪上,像天空傾瀉而下的金黃細沙。不遠處廣場上有潔白的鴿子在草坪上跳來跳去。大人和小孩子們悠閒地遛狗,微風吹的遠處的榆樹不停搖擺。綠化帶剛被修剪過,發出淡淡的草香。像被剛剛榨好的新鮮青草汁,混合著被炙烤過的泥土的香氣,沁人心脾。

“媽媽,那個帥哥哥怎麼坐在椅子上,他怎麼還戴著墨鏡呢?”一個七八歲的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手中拿著可愛多,一邊偷偷地問身旁一個女人。

女人衝她笑,“歡歡,那個哥哥生病了,是從那邊的醫院出來散心的。看到他身後那個一直推著車的大哥哥了麼?他們呀,幾乎每天都出來散步。”

“病了?那他們怎麼還笑得那麼開心?”

“這……”女人愣了一下,又笑著開口,語氣有著不自覺的意味深長,“並不是每個病人都要愁眉苦臉的,如果他們最重要的人在身邊,彼此都沒有離開對方,他們依然會很快樂啊。”

小女孩眨了眨眼,沒有聽明白她媽媽的話。確實聽起來好深奧啊。

“兮澤,醫生說你恢復的很好,應該很快就能看清東西了。”

“不是要你當我的眼睛麼?恢復幹什麼?”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