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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拿去打掌了。
「只得一雙皮鞋?」
「你沒看出來?」他嘻嘻笑。
蓓雲只得笑,一路上維持這個笑容,沒有減褪。
抵達目的地,巫蓓雲偕年輕人入場,她有點寬慰,終於有其他人看見他了。
到指定位置坐下,胡乃萱找過來,「蓓雲,你居然坐第七號臺子,老闆真看重你。」
這時那年輕人又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老胡沮喪,「我只坐三十七號臺子。」
蓓雲說:「你坐我身邊好了。」
「真的?」老胡略為振作點,「那曾倩文倒坐四十二號。」
「老胡,」蓓雲誠懇地握住她的手,「不要去理別人。」
胡乃萱茫然看著天花板,隔一會兒說:「這道理我十分明白,但做起來並不容易。」
「越難越有挑戰性。」
胡乃萱疲倦之極,「我們幾時才能停止打仗?」
蓓雲不知哪裡來的幽默感,她答:「活到老打到老。」
這種政治飯十分乏味,朋友敵人被逼坐在同一桌上強顏歡笑,蓓雲一邊喝味道類似洗碗水那樣的雞湯,一邊用神留意胡乃萱動向,只怕她按捺不住去找曾倩文晦氣。
那邊的曾倩文亦看得出忐忑不安,打起來她未必輸,但當眾表演,到底出醜。
正在做優遊的觀光客,忽然眼光瞄到一個人,巫蓓雲呆住了,左碧顏!誰把她帶到這裡來?忽然由觀眾升為主角,蓓雲有點心慌。
她急忙把目光收斂,鎮靜一下,再抬起頭來。
胡乃萱在喝悶酒,蓓雲無法按得住她的酒杯。
她找來可靠的同事,囑他們稍後送老胡返家。
上過漿糊似的甜品,蓓雲也打算打道回府,一看錶,已經浪費了三個多小時,祝賀詞接祝賀辭,每人講十五分鐘,已經花去半日。
剛想站起來,有人搭住她肩膀,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說:「忙什麼,跳隻舞才走。」
蓓雲不禁用手按住那隻手。
這是她少女時期做慣做熟了的手勢,他的手搭在她赤裸的肩膀上,她的手又貼住他的手,幾重肌膚相親,又不礙觀瞻,實在是高手所為。
蓓雲輕輕說:「我不會跳舞。」
「沒有不會跳舞的人。」
他把她拉起來滑進舞池,那時穿亮片衣服的女歌手忽然唱:「你問我為什麼掉眼淚,難道你不明白是為了愛,要不是有情人要跟我說再會,我眼淚不會掉下來,掉下來……」
蓓雲腳步一軟,不知為什麼心酸,淚盈於睫。
年輕人沒有問為什麼,這並非問問題的好時光。
蓓雲踩到他足尖起碼三次,才跳完那半支音樂。
然後他陪她離去。
才走到門口,蓓雲看到左碧顏在一個白髮洋人陪同下等車。
兩個女人四目交投。
她們是晚的男伴均非周至佳,多麼諷刺。
不到三分鐘,四個人各自上車離去。
年輕人說:「我先下車。」
蓓雲看著他,「我真不知怎樣感激你才好。」
年輕人詫異,「你不曉得嗎,你是曉得的。」
蓓雲不知怎地訕訕的漲紅面孔。
待年輕人下了車,她同司機說:「你有沒有看清楚剛才那個人?」她想向他求證,年輕人並非她巫蓓雲的幻覺。
誰知那司機太會得做人,竟然說:「誰?巫小姐,我可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蓓雲為之氣結。
周至佳要過兩個星期才活動自如。
他懇求蓓雲多在家陪他。
蓓雲脫下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