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的苦心,不管怎樣事情卻還是需要有人去做的,就算背上罵名又能怎樣?只要自己還在這個位置上,就要為聯合議會多考慮一下,雖然他也如同一般人一樣,很看中自己的性命,但在他心裡不可否認的是,還有比他自己這條老命更為重要的東西。

梅林端坐在桌後,上身也只是微傾,左手輕壓在桌上,右手中緊握的依舊還是一隻鵝毛筆,房間中極靜,卻也不是隻梅林一人,可能聽到的也只有筆尖與紙張接觸處傳出的‘沙沙’聲,桌上一角的油燈火焰時不時的跳動下,使得光線也並不像看上去的那樣穩定,飄啊搖啊的,把房間中的光影也展現出光怪陸離的模樣,看窗外,所有景物竟不知何時已都暗了下來,冬天確實是黑的比以往早了些,僅有的那點光亮也並不完全是從天上照下,有很大一部分功勞還來自於積了一層薄雪的地面。

織田武夫、左伯、侯健、袁非,梅林手下四個最為得力的干將全都靜等在一旁,不知是在等梅林寫完那張東西,還是在等那張東西上的內容。

蘇還真雖然並沒有責怪梅林與王若時,但身為聯合議會的再方議員,完成任務後也確實不好再走的過近,尤其是眼下情況還不比平常,是以王若時此時當然不會再出現在梅林這裡,也只是靜等在家中,只是不知他那位有趣的女下屬,柳兒是不是此時此刻還在那裡……

“啪”

隨著一聲輕脆聲音響起,再看梅林已停下手中筆,更是輕巧的把這東西放回了筆筒,筆與筆筒接觸的聲音本不應該很大,也許只是因為房間中太靜的緣故。

“蘇還真副議長此時應該還沒有睡下,你現在就把這信交到他手中,你親自去,帶上‘神聖守護’……以防萬一。”梅林用那雙一點不似老年人的靈巧雙手把信紙折了兩折,待信紙只有原本三分之一大小,這才找了個信封塞了進去,兩根手指在信封處輕捻,信封就已封好,他雖然沒有抬起頭,但也不能分辨出,他的話是對侯健說的。

與往常一樣,侯健還是立即從梅林手中接過書信,只是有所不同的是,這次他卻沒有馬上轉身離去,反倒把目光看向梅林,眼神中好像有許多不清不楚的情緒。

“大人,您……您實在不必把自己往這樣絕路上去推,聯合議會又不只是您一個人的,憑什麼所有的一切罪責都要你一個人來抗?”見梅林用她那雙明亮的眼睛看向自己,侯健雖想立即轉身,但到底還是忍了下來,更是把憋在心裡許久的話說了出來,他知道如果要是再不說,怕是以後就有些晚了。

梅林確實沒想到侯健會說出這番話來,當然可能也是沒想到他能猜出自己信中所寫,明亮的雙眼極為用心的打量著侯健,好像也是直到此時才發現,這個年輕人幾乎已把自己的一輩子都耗費在了自己這個老頭的身上,他並不單單只是自己一個下屬,還是一個最忠於自己的人,很難想像如果自己身邊不是有這樣幾個人,凡事都需要他去親力親為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越過侯健,梅林也可以很容易的看到屋中另幾個人的表情,不說左伯與袁非,就是織田武夫也有著與侯健極為相似的神情,倒是讓他十分欣慰自己果真沒有看錯人,織田武夫雖然原本也是源義豐的手下,但現在看來他的本質確實比豐臣德仁要強的多,起碼對‘忠’、‘義’兩個字還是十分看重的,如今在聯合議會中像他這樣性格的人已是著實不多見了。

“聯合議會是大家的不假,如你們所說,這樣的說法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是……我與他們不一樣。”如果換了是旁人,梅林也許並不會對他們做出什麼解釋,但要是換了侯健他們,他覺得他還是有必要說些什麼的,就算是交待後事也是應該的。

梅林的目光一往往夕的深邃,如果與其對視,好似整個人都要陷進去一樣,這雙眼睛雖然給他們這樣的感受不是一次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