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

世人盡知,極北之地幾乎盡歸妖族所有,比之極南炎皇一方,人類的存在還要少的多,時常都是萬里間也難見一個人影兒,在這裡獨身而行,需要的膽量絕不僅僅是一點點,可是今天,這裡註定會有些例外。

白茫茫的雪原上,一個瘦弱身形正自顧自前行不止,那幾乎與冰雪一般的白衣使人無法分辨出這真的是個生靈,北地的勁風呼嘯不止,許多時候都好像要吹開他身上的斗篷,但最終都未能如願。

這人身形雖然單薄,但在眼下的風雪中行走,好像也不是十分困難,就連腳步也不見闌姍,每一步落在雪地上都是一個堅實腳印,行止間,雪原就被踏出一條由腳印組成的線條,只是不能持久,不多時就已被風吹過的白雪所掩埋,再難從中找出絲毫曾存在過的痕跡。

這人前方分明也是一樣的白雪天地,但他就像是有一個目標一樣,只是一直前行,連稍做休息的時候也沒有。

就在這身形前行的同時,空蕩的雪原中竟突然響起一把聲音,“果真好興致呢,不知這位小兄弟想要去哪裡?說不得我們還能同行一段路途也說不定。”那一襲白衣的身影雖然聽到了這人聲音,但也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不急不徐的一路前行。

這人雖然無意停下來,但嘴裡還是自然答道:“……雖然在這碰見,但我們其實並無緣份,也絕不會同路,抱歉!”

直到這人的話音落下,才發現在其身後不知何時竟又有一人,不同於前面那人,這人雖然也說是在趕路,但其實卻並未如前面那人踏步前行,而是飛在空中的,天空中那剛勁的強風也好像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一樣,他身周的一部分空間也與周圍格格不入,如同時間停止下來了一樣,這才使得周圍的風雪無法沾身分毫。

前面那人明明已給出了準確答覆,這人也聽得清楚,可看他模樣,分明也還是沒有離開的打算,依舊不緊不慢的跟在那人身後,一身銀色長袍明明十分肥大,但他御空而行時,也是一樣不能飄起分毫,這人就像是裝進了一個大布袋中一樣,但也未看出他有什麼不適,風吹不動他的衣衫,自然也無法吹開他頭上的斗篷,所以他也如下面那人一樣,看不出年紀長相。

對於天上那人的無賴行徑,下面這人本是不打算去理的,畢竟他此時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

可是天上那人好像是存心不想讓他好過一樣,不只是在這人身後天空緊緊相隨,更是時不時發出些古怪聲音,使得這人有好幾次都想要停下腳步,扭過頭去趕走那人的衝動,所幸的是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堅決態度讓那人清楚知道的原故,一會兒時間後身後總算再沒有傳出什麼古怪聲響,這人本也是心裡為之一鬆,可又走了幾步,他就突然覺得好像有些事情不大對勁兒。

“記住,不要回頭。”

雖然來時他是聽過這樣的叮囑,但在這一刻,一時間他好像是忘記了一樣,前行的腳步稍停,終於也還是把頭扭了過去,“!”

這人甚至於連任何聲音也未能發出,也不知眼前最後是見到了何種景象,那終是被吹起的斗篷下終於露出了一張年輕面容,一眼看去雖然是個英俊少年,但這時那英俊的臉上卻滿是驚恐神色。

整個雪原在這一刻突然好像是暗了一暗,但也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又恢復如常,讓人根本來不及去細想,那一幕到底是真發生過的,還是本不應該有的某種錯覺。

原本在雪原上那年輕人此時也早已不見了蹤影,有的也只是一排整齊腳印,不一會兒功夫就已被風雪淹埋平整,再不能看出曾存在過的跡象。

而先前那個跟在年輕人身後的銀袍人卻從空中落下,手裡正持著一頁信函,信封早已不知去向,又或是本來就從未有過。

“……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