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推官之上,職責和掌書記類似,但不少節度使府都並不設此職,理由很簡單,若是節度使推薦任此職計程車人無名無才,朝廷很少會准許。而這種事放在被驟然從隴右調到朔方的杜士儀身上,自然就不消擔心了。只要張九齡和裴耀卿尚在位,高適又文名卓著,他們又何惜支使一職?

平白無故升了官,高適高興歸高興,聽到補了自己那推官之任的,是原本朔方節度使府的一個巡官,他在王昌齡笑著恭喜自己時,便微微沉吟道:“少伯,照此看來,幕府不是突然空出了一個巡官之職?莫非是大帥又看中了哪家才俊?如果早些空出來,興許常清也不會回安西。”

王昌齡在有些事情上不如高適目光犀利,但看人卻有幾分精準。他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說:“如今這盛世,名士不由科場出身,便以為徒有虛名。你是自己豁達,又遇到了大帥,否則也是要去科場裡頭摸爬滾打的。而常清一無文名,二無出身,三無出眾相貌,就算在此當一個巡官,別人還要在背後指摘他毫無寸功。與其如此,何妨回安西四鎮去?他雖沒對我們明說,可看他那期冀的樣子,應不僅僅是大帥對安西四鎮節度使來大帥舉薦他那麼簡單。”

“對了,安西四鎮節度使來曜來大帥,和咱們朔方節度判官來聖嚴,同出一姓,難道是有親?”

兩人不知不覺就從正事轉到了開始八卦來曜和來聖嚴是否有親,等踏入靈武堂,見杜士儀身側一個有些陌生的青年立刻起身見禮,他們還禮之際,不禁都生出了幾分好奇。下一刻,只聽杜士儀對他們解說道:“這是安西四鎮節度使來大帥長子來瑱,我前幾日考較其弓馬才具,打算闢署其為朔方節度巡官。”

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王昌齡和高適對視了一眼,同時心生感慨,這下子若還不明白封常清怎會喜滋滋地回鄉,他們就太愚鈍了。體味到杜士儀在朔方用了一個來瑱,來曜在安西投桃報李,總應該給封常清一個機會,他們對於封常清的歸鄉之途自然而然就頗為看好。

“達夫既為支使,從今往後,祭祀、祈祝以及號令升黜之文,歸少伯。而朝覲、聘問、慰薦之文,歸達夫。至於若是忙時,我這裡的一些私信,自然也要偏勞你二人。”見王昌齡和高適連忙行禮答應,杜士儀這才對來瑱含笑說道,“至於巡官,子真,你乃是將門虎子,新官上任,不妨先跟著你那叔父熟悉一下朔方,等到一個月後牙兵操練得有個模樣,我撥與你五十人,你就替我前去巡視一趟三受降城吧!”

三受降城中最遠的,距離靈州都還有一千多里路,若是尋常人聽到這種任務必然以為苦差,可來瑱本來就是遊學,如今初任巡官的第一樁任務就正合自己心意,他簡直是滿意極了。一口答應之後,他甚至還想軟磨硬泡不要牙兵隨行,自己就立刻去,可等到杜士儀明言經略軍副將謝智將領兵遊擊,而且近日之內突厥也許會有出兵的動作,他這才收起了急躁之心。

就算他自負文武雙全,可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在初次拜見杜士儀提出請求之後,那些胡酋沒有得到正面的回覆,這心情甭提多糟糕了。他們本以為杜士儀無法輕易掌握朔方軍馬,必然會對他們奉送的這一件大禮求之不得,可誰曾想杜士儀竟是根本就不吞這個香餌!得知僕固懷恩已經被杜士儀留下,而且所領兵馬也正在和牙兵共同操練,甚至約定了一月之後的較量,他們就再也沉不住氣了。出自昭武九姓的這些胡酋仔仔細細又商量了一回,最後便再次到靈州都督府請見。

可這一次,杜士儀就沒有輕易召見他們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