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的七官長,除了總攬大權的船長外,其他人都分攬一攤事。副船長負責作戰事務的協助,包括航海和參謀兩攤事。船司馬掌管軍法,同時統帶水兵,負責接舷戰和登陸戰。舵長就是航海長,負責船隻導航和把舵,水手長總管水手,負責操作帆纜,炮長就是管炮的,船醫不僅負責船員傷病治療,也管食水。

除了這七官長是軍官,水兵、水手、炮手三類人佔著一船人的大頭,他們之下還要細分班次,每班的班長也是軍官。數量多少由船大小定,像是金銀鯉號的炮手就只有兩班,而金銀鰲號卻有四班,據說在建的新船比金銀鰲號還大一圈,估計得有八班炮手。

船以上的編制還沒著落,英華海軍經歷太淺,船以上的編隊戰術,目前還停留在兩船配合的襲擾演練上,暫時以兩船為一個編隊,不設編隊一級指揮機構,而是由資深船長的“長船”領資淺船長的“僚船”。目前金銀鯉號和金銀鰲號各為一個編隊,編隊之上,胡漢山這個海軍頭目得了個不倫不類的“南洋艦隊總領”。

李肆還沒定下海軍的正式銜級,主要原因是海軍規模太小,銜級低了吧,海軍的軍官多是他的核心骨幹,跟陸軍同輩兄弟差別太大,軍心要受打擊,而且也不適應海軍專業化的需求。高點吧,按陸海對等來算,那麼胡漢山的銜級就該超過賈昊吳崖,這自然不公平。即便再降低一級,按一個軍算,一船就是一營,可金銀鰲號一船才二三百人,陸軍肯定很難接受,手下帶的兵比翼長都少,卻要按營指揮使授銜,憑什麼啊?

他李肆的海軍並非滿清的水師,是計劃中要跟歐人抗衡的風帆海軍,自然要走高技術和專業化路線。培養一個合格的帆纜手,至少得半年,而能指揮一船作戰的人才,更是極為珍貴。現在他的四艘船,都還必須靠著僱來的澳門水手,才能讓新訓水手不至於亂了陣腳,兩艘僚船的舵長也是從澳門僱來的商船二副,海軍之路的艱難,由此可見一斑。給這些人才合適的銜級,也屬於“名正言順”的軍心基礎。

本來以李肆的威望,這事不必解釋,徑直按自己想法做就好,可也沒必要平白亂了陸軍部下的人心,所以他對海軍有所期望,最好是……

“天王是讓咱們這一戰立威,讓陸上的小夥子們看看,咱們一艘船就頂他們一個營!”

老金說話了,他是“南洋海軍總舵”,兼金鰲號舵長,就跟“南洋海軍副總領”魯漢陝還兼任金鰲號炮長,胡漢山兼任金鰲號船長一樣,人才匱乏,不得不親自上陣。

“一個營哪裡夠!?咱們一船能頂整個龍驤軍!”

想到平輩的張漢皖已經獨領一軍,胡漢山的怨氣頓時化為動力。

“咱們金鰲號上就有十六門十二斤炮,比他們龍驤軍還多呢。”

魯漢陝開口不離本行,單單從火炮上看,海軍就完全壓倒了陸軍嘛,龍驤軍的獨立炮翼才八門十二斤炮……

“唉唉!趕緊搖旗,招呼那鄭敢當,白燕子的船隊跑偏了不要緊,別把銀鯉號漂沒了!”

兩人正在互相提氣,老金卻是嚇個不輕,連聲提醒道。

“幹嘛要帶著白燕子那幫漁民來打仗啊,真是添亂!”

招呼旗手法令,胡漢山又開始了另一番抱怨,白燕子身上也套了“南洋海軍副總領”之職,從他的船隊裡挑出了最看得過去的二三十條大船,水手兵丁總計兩千來人,跟著胡漢山的四艘船一同向東進發,目標是南澳,要引施世驃的福建水師出擊。

“你還真想靠四艘船打敗福建水師啊?它們可有上百條海船!”

老金對胡漢山這傢伙的自大搖頭不已。

“如果都是東莞鎮那些破船,別說上百條,上千條我都不怕!怕的只是……”

胡漢山掏鼻孔,神色不屑。

“炮彈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