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酒店大堂相遇,兩夫妻在近十年間第一次感情交流,沒想到竟成為永訣。

無憂說小山彷彿知道日子不多,對妻子有無限依依之情,一反常態。

季康數度要求見我,都被我拒絕。

兩夫妻再不和也相處十多年,季康不會明白。

況且我正為搬家的事忙得不亦樂乎。

無憂在這件事上,幫了我好大的忙。

我選了中等住宅區一個三百平方米的單位,地方小,容易控制,不需要全職傭人,第一次照自己心意,把公寓佈置得簡簡單單,沒有半點裝修,窗明幾淨,象一個人住的地方。

我把所有的字畫花瓶燈鏡瓷像,全部送給無憂,叫她找人來裝箱。

然後把房子交給經紀賣出去。

新居素淨到十分,無憂一再叫我在這裡那裡放一盤植物,增加氣氛。

我厭惡地說:「這是我的家,不是熱帶森林。」

她同情地說:「我瞭解你此刻的心情。」

我看著她說:「你一點也不瞭解。我早在十年前已是陳小山的寡婦,此刻不過法律上辦了正式手續。」

無憂說:「我只知道你心情不好。」

「無憂,你回紐約去吧。」

「媽媽在近期內會到香港來接我的班,到時我會走,你不必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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