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嬌卻並沒有應聲上前。只是停在離老夫人五步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老夫人。

“我這把老骨頭有李氏看著即可,不敢勞動大小姐!”老夫人依舊微閉著眼,用有些含糊的聲音拒絕道。

老夫人向來不拿司徒嬌當孫女兒待。提起司徒嬌總以鬼仔稱之,只恨不得將所有不好的事由都堆砌到司徒嬌身上,卻又總是將司徒嬌身邊的要媽媽佔為己用。

此刻雖然沒直稱司徒嬌鬼仔,也許是司徒空在場。也許是中風以後用到司徒嬌的時候多了。

只不過老夫人的這一聲“大小姐”。讓大家聽了依然十分刺耳。

試想哪家當祖母的稱呼孫女兒為“大小姐”的呢?!

一個二個把司徒嬌當大夫使喚,韓氏忍就忍了,畢竟司徒嬌本人在醫術上是下了苦功的,只是如今老夫人不但不領情,居然還拿起喬來,這就讓韓氏不能忍了。

於是向來溫順的韓氏當即就發了飆:“侯爺真正是急病亂投醫,無論是紅綾還是嬌嬌不過都是略懂些醫術的毛皮罷了,看個頭疼腦熱的已是勉強。老夫人身子金貴。侯爺還是快快讓人拿了侯爺的名貼,去太醫院請了太醫過府替老夫人診治才是。且不可誤了老夫人的病情!”

老夫人沒想到韓氏會跟著司徒嬌一起進屋來,聽了韓氏的話,心裡自然更不痛快,成心想要開口刺韓氏兩句,手臂上被人輕輕按了兩下,微微睜開眼睛卻見安嬤嬤焦急地對她直搖頭,噎了半晌總算將快要出口的話給嚥了回去。

韓氏的話讓司徒空臉色大變,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老夫人,見老夫人雖臉色難看,卻忍著沒有發怒,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背對著老夫人看著韓氏和司徒嬌,目光中充滿了歉疚和懇求,只差對著韓氏抱拳作揖了。

司徒嬌先是給韓氏一個大大的笑容,以示安撫,爾後笑盈盈地看著司徒空,臉上的表情就像在對司徒空說“不是我不願意,而是人家不領情”。

司徒嬌在司徒空催促她上前診脈的時候,就知道老夫人會直接拒絕。

這些天她每日早晚都會來慈安苑看看,卻始終沒有得到老夫人的認可。

不過只要司徒嬌真的坐到床邊拉過老夫人的手腕替她診脈,老夫人卻並不抗拒。

何況就算她要抗拒,她如今的這個樣子又能抗拒得了誰?

因為中風,如今的老夫人連拿柺杖打人的力氣都沒有呢!

只不過這些司徒空並不清楚,因為沒人向他提起,此刻司徒空在心裡不斷地埋怨老夫人的不知足,卻又拿老夫人無可奈何。

司徒嬌面對老夫人的拒絕,卻還能展開了笑顏,更令司徒空在心裡覺得對司徒嬌的虧欠,心裡自然湧上一陣難過。

明明應該是最親的祖孫,卻成陌路。

如今似乎連開啟心結的辦法,都被老夫人的拒絕給堵成了絕路,這如何能不讓司徒空既煩悶又傷心。

可是面對老夫人,司徒空又說不出一個字的重話,只能幽幽地叫了聲娘,暗自將嘆息嚥了下去,最後只能給司徒嬌投去一個歉然的目光。

司徒嬌只當沒看到司徒空的目光,只是看著韓氏道:“既然祖母覺得有李媽媽即可,那便依了祖母便是。想來祖母也不會拿她自個的身子不當回事兒。今日府裡事兒多,娘還是快去忙你的吧。”

韓氏知道司徒嬌是不想讓她在慈安苑受老夫人的氣,她自然要承司徒嬌的這個情,她也不耐留在慈安苑看老夫人的臉色,自是樂意就此離開。

何況今日府裡的確有不少事兒要忙,於是她只是輕輕拍了拍司徒嬌的胳臂,對著安嬤嬤溫言吩咐了幾句,轉身離開了慈安苑。

韓氏乾脆利落的轉身離開,讓老夫人都快要憋出內傷了有木有!

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