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山姜卻是眼神帶著嘲笑,聲音冰冷:「這些豪門世家,眼裡都只有利益。傅家要是沒有換孩子,紀老爺子會更加激動,一定要和唐家聯合,將傅家打壓。紀家要是和唐家鬧掰,傅家更要換孩子,然後趁機更進一步。」

哪有什麼被逼迫,不過是心裡的慾望在燃燒。

楚凝有些驚訝紀山姜竟然想得這麼通透,她忍不住贊同地點點頭:「是呀,他們從一開始接觸的教育就是錯的,一切以家族為先……這樣的教育讓他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突然想到紀揚靈,他從小就被當作繼承人在教育,以至於他的很多思想其實也在漸漸向紀老爺子靠攏。

家族、責任,這都是一座山,壓在他的身上。

這些東西帶來權利的同時,也喪失了自由也很多可以做的選擇,甚至——自己的思想。

「唐佳呢?你那邊的證據可以直接定罪嗎?」楚凝又問。

紀山姜聞言,冷笑一聲:「我這邊的證據是可以直接定罪,但紀家和唐家也不會坐視不管,他們一定會用盡辦法為唐佳洗脫罪名的。」

楚凝有些無奈地嘆口氣:「是呀,他們要紀揚靈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紀家,他們要紀家光鮮亮麗,自然不會讓紀揚靈有個坐牢的母親。」

而紀家顯然是有這個實力為唐佳洗脫罪名的,不是嗎?

紀山姜眼神很冷,甚至隱隱變得有些暴戾:「他們一定會保她的,但我也不會放過她!」

楚凝伸手,纖細好看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眼裡的暴戾褪去,視線移到她身上。

「該換一棵樹了。」楚凝聲音無奈。

紀山姜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忙換了棵樹繼續掛鈴鐺。

他剛剛差一點就魔障了,要是以前,紀家為唐佳脫罪,將她救出來,他一定要去和唐佳同歸於盡,他一定要為杜婉報仇!

但……

紀山姜的視線移到旁邊蹲著認真掛著鈴鐺的女人身上,她表情平靜,眼神認真,整個人像是散發著柔光,讓他的心臟跟著跳動。

因為她,他不想死,他想要長長久久活著,然後……和她在一起。

那些仇恨和暴戾是真的,但愛也是真的。

他捨不得自己這條命。

因為一個人,珍惜生命,珍惜活著的每一天。

這種感覺其實很好,很甜蜜,也很溫暖,未來——充滿期待和無限期許。

這時,楚凝卻突然說:「我覺得……你父親或許會有另有打算。」

她不覺得紀長松還會讓唐佳走出來,且不說她出來還會不會對紀山姜下手,就算她不敢對紀山姜下手,已經將壓抑了二十多年仇恨爆發出來的紀長松,真的會算了嗎?

他真的不為唐佳報仇嗎?

紀山姜愣了愣,隨即嘲笑一聲:「我懶得管他,不管他做什麼,我都不會有任何觸動的。」

杜婉一輩子的悲劇就是因為遇上了紀長松,他愛她,將她拉入旋渦,又護不住她。如論他做什麼,紀山姜都不會原諒他,一輩子都不會。

兩人說話間,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紀山姜看了看時間,皺眉:「你現在必須去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呢,剩下我來就可以了。」

楚凝將手上這棵樹的最後一個鈴鐺掛上,聽話地站了起來。

紀山姜叮囑:「趕緊回去休息。」

「你也去休息吧,今天不掛鈴鐺了。」楚凝看著他。

紀山姜搖搖頭,不同意:「沒事,我今天就能掛完,今天答應了小鈴鐺明天就會長出來,可不能騙她。」

楚凝聲音帶著笑意:「但剩下的樹小鈴鐺都沒有澆水,你確定你今晚都要掛完嗎?」

紀山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