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喬致安一低頭說:“我認為從前這些事對公子來說暫時還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事怎麼處理,公子應當知道九公子還沒有蹤跡,而京裡諸位卻一日也不願意安穩。”

“這有關係嗎?”杜敬璋問了這麼一句,這句話和“關我什麼事”簡直是異曲同工。

點頭應了一聲,喬致安道:“有,屬下不認為公子需要浪費時間在這些瑣事細節上,公子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解決。”

忽然間杜敬璋笑了,指著喬致安說:“喬致安,這麼多年了,你自問你瞭解我嗎?”

雖然杜敬璋的笑聲聽著很愉悅,但喬致安的臉色卻忽然變了:“屬下了解。”

而杜敬璋卻繼續笑著,笑容愈發的真切好看起來:“既然不瞭解,就不要隨意用你的想法來替代我的選擇,在雲涇河你尊重了我的選擇,我謝謝你,你是正確的。那段時間雖然想不起來,但感覺還在,總應該是美好的。但是既然回來了,你就應該明白一件事,事情不在掌控裡對於我來說感覺非常不妥當。你進太平院那天,我跟你說的最後一句話,你可還記得……喬致安”

聞言,喬致安深深一禮答道:“是,屬下還記得。”

“好,以後這件事我不會再派人去查,也不會再過問。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和小言,而在信任之上比之小言更倚仗你,我是個不會懷疑自己選擇的人,致安,我以後只會更倚仗於你,而我從你那最希望得到的不是忠誠,而是坦誠。”忠誠屬於君臣之間,而坦誠在朋友之間,這是杜敬璋一慣來的說法。

聞言,喬致安心中發苦,有些東西從這一刻……或許說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是他需要揹負的。杜敬璋肩上揹負的更多,而他要揹負的僅僅是負罪感,相較之下,喬致安覺得自己揹負的或也不那麼沉重:“是,公子,屬下明白。”

嘆了口氣,杜敬璋似乎對自己感覺到很不滿意:“今天我語氣或許不好,你不要見怪,甚至有時候我也不明白這些莫明的暴躁與不妥當來自於哪裡,但我卻能感覺到,雲涇河有些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遺忘了會讓我感覺到某些地方是空的,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您和西城在這段時間相處得非常好,只是西城終究是個性好隱逸且清高自持之人,知道您的身份後就轉身離去了。”這也算是實話,姚海棠進了和園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頭過。

只是喬致安不知道的是姚海棠在過了這麼久之後開始回頭了,而且回得神不知鬼不覺得,她甚至用杜敬璋教的那些東西打掃完行蹤後瞞過了所有的人,不管是杜敬璋派去的人還是太平院派去的人。

她現在正累得癱在床上喘粗氣兒,嘴裡唸叨著:“杜和,吃了這麼多天我做的東西,你居然都沒想著要見見我,太失敗了,我真是太失敗了啊算了算了,反正這裡挺安全,暫時先做個小廚娘也不錯,到時候我想走了,再陰你一道,等你想起事兒來時……伊人相去遠,欲覓已無蹤,你就哭去吧你”

就某些事來說,姚海棠真的是個很驢的人,犟得讓人沒法兒跟她溝通。這會兒她要是制了器出來讓劉羅生幫倒忙找渠道去啟了靈,然後再把秋水劍的作用抵消了,杜敬璋不就能想起她來。

可她就不這麼做,她是個太過於理想化的人,她認為什麼都可以遺忘,兩個相愛的人是不應該互相遺忘的:“就像你說的,只要心夠堅定,就不會被器所迷,但是你又一次迷了。如果說這樣的生活不是你喜歡的,你遺忘可以理解,難道我……我也不是你選擇的,把我給忘了,你太不應該了。”

瞧吧,她就是這麼個糾結的人,總是執著於一些可能很可笑的東西,但她就是沒法兒拿著一樣東西去,讓杜敬璋想起她原來就是她來,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此後的一段時間裡,每天姚海棠作息非常規律地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