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也愛看,可是她就是個忍不住話的,看著看著就指了說:“這衣紋要要拐得圓一點,有稜有角不自然,圓一點兒會好看些,不過為什麼要在香爐上鏨個人啊,直接祥雲瑞獸不就行了。”

坊主沒搭她的話,不過鏨銅的人手上倒是確實圓了些,這開始還看不出來,可每鏨一個衣紋姚海棠都忍不住比劃一番,等鏨完了袍角的 衣紋,工人和坊主一看:“坊主,確實更好看一些。”

“嗯,流暢圓潤,你叫什麼名字。”這話當然是衝姚海棠問的。

“唐瑤。”絕對是真名,比姚海棠這名還真。

聽了她報了名字,坊主才一邊低頭去隨身的工具包裡找剛才姚海棠塞給他的簪子,一邊說:“劉羅生,以後叫我坊主就行了。”

應了一聲,姚海棠說:“您以後叫我小瑤就得。”

只見劉羅生似乎終於掏著了髮簪似的,一邊拿出來一邊說:“行,以後就叫你小瑤。”

說完劉羅生低頭看著從工具包裡拿出來的銅簪眼都眨不動了,緩緩抬高手,那紅紅的流蘇隨之晃動,風一吹來更是帶了幾分嬌美的味道。在姚海棠看來這多正常啊,線繩流蘇這東西,只要晃動起來或者被風吹的時候,都會非常女性化。

“一時沒注意鏨了個孔,只好墜了流蘇,其實要是墜個玉平安扣會好一點,不像這會兒看著這麼俗氣。”姚海棠解釋道,她是真的覺得這流蘇是敗筆,荷花是清雅的,要墜流蘇也得用玉或者珍珠一類,這樣才合襯。

但是劉羅生卻好一會兒沒說話,看著枝葉間似乎還有光線透出來,再拿在手裡轉了好幾個圈兒才發現每個角度紋飾都到了,而且心思用得極巧。這時代真沒有隨形的說法,所以劉羅生看了很久,最後說:“這叫什麼簪?”

“水蓮流蘇簪啊,用的是隨形鏤雕手法,裡邊處理的還有些不成熟,下回我會注意的。”姚海棠說完也沒注意這時鏨銅鼎的人都在看著她。

只見劉羅生嚥了口唾沫,然後語重心長地說:“嗯,多加努力”

工人們看著劉羅生,直想伸出大拇指來說一句:“坊主,您真是淡定從容。”()

40.普生器

其實也是姚海棠看起來年紀小,劉羅生以為她沒見過什麼世面,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做工有多好,因此才憋著說出一句“多加努力”來。

等再一聽姚海棠就住在隔壁,一小姑娘在京城有屋有院兒,劉羅生就不知道該怎麼定位姚海棠好了。這姑娘八成是哪個鄉下土財主家的,世事半點兒不懂,空有一身好手藝但是啥也不明白。

好,劉羅生深深地覺得上天真是眷顧他,就在他發愁器坊的出路時,上天就給他送了這麼一姑娘來,這叫什麼,這就叫絕處逢生。於是他就跟大家說啊,千萬別太過誇讚了,適當就行了,得了閒兒就好好跟這叫小瑤的姑娘學學,能偷一天師就偷一天,學到了就贏了。

第二天姚海棠準時來器坊等著安排活兒,就見劉羅生滿臉是笑地走上來說:“小瑤啊,今天你先鏨銅鏡,這大香爐子又做敗了,只能回爐再造一次了。回一次爐損一次靈氣,但願這回能成,到時候小瑤要多幫幫我啊。”

香爐,她就知道做出來不能看,那線條就跟柴杆兒拼出來的一樣,一個個多生澀,明明這時代工具多順手多好用,這些人怎麼就能把線條畫得跟螃蟹爬出來的一樣。

“好,既然領了您的工錢,我當然得幫您做事兒了。那我先去鏨銅鏡了,有紋樣兒要求嗎?”姚海棠從前復原銅鏡的時候就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隨手鏨個花樣兒,千百年後也能當古董賣那就好了。真沒想到,上天還能真給她這麼一機會。

對於別人還真有紋樣要求,可看了昨天姚海棠的發揮後,劉羅生堅定地搖頭說:“沒有,是花紋、是鳥獸、是人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