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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太監拿了一床厚被來,捲成一個卷,輕輕扶他起來,讓他靠在被捲上,太子睜開眼看看我,太監在一旁道:“這是剛請來的漢人大夫柳明堂。”我忙跪下道:“草民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我站起身,太監端來一張矮凳,我謝後坐下,把手按在脈上,心中默診了一番,又湊前把耳朵貼在太子胸前,聽他肺中呼吸聲極粗,喉間呼呼作響。便凝神暗想,果然是哮喘,只是不知是什麼引起的。
於是我對太監問道:“太子這病何時起的。”
太監低聲道:“太子小時便有此病,只是近來發作越甚,發作起來時情況十分危急。”
我點點頭,忽然看到太子床上鋪著一張白色的虎皮,我輕輕在虎皮上摸了摸,十分柔軟,藉著窗外陽光,可見虎皮上揚起一道灰塵,慢慢上浮。我忙問太監:“這張虎皮何時鋪的。”
太監道:“是兩個月前皇上賞的。”
我又道:“太子病症是否從一個多月前便開始頻繁發作。”
太監驚道:“正是。”
床上太子聞言也微微抬頭看我,眼中射出驚詫的光芒。
我心中大喜。原來是過敏性哮喘。找到病因就好治了。
我轉身對太監道:“拿筆墨來。”太監應聲出去,須臾捧了過來。我起身坐在書案上,揮筆寫了方子,交給太監道:“照方抓藥。”見太監轉身欲走又道:“太子房中所有有毛的東西都要拿走。包括那張虎皮。”
太監驚道:“為何。”
我笑道:“太子的病就是因此而起。把這些病因去了。再將我開的藥服上一週,自然會有效果。”
太監依言叫來幾個宮女,把毛皮收了去。
我也起身告辭出來。
走到房外,只見陽光明媚,不覺已是仲夏時分,回想來到元朝,已有幾個月。這其間經歷的事,經過的人,給我留下的又豈是傷痛或是快樂可以說清的。
舉步向前行去。一個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只見花叢中跑來一位俏麗的蒙古女子,我忙側身讓到一旁。她見了我,呆了一下問道:“你是誰。”旁邊引路的太監道:“郡主,他是給太子看病的柳大夫。”我忙躬身道:“草民參見郡主殿下。”郡主圍著我轉了一圈道:“原來外面的漢人都長得如此美貌。”言罷復又笑道:“難怪鐵穆耳哥哥不讓我隨他出去。”笑完又飛也似的跑了。我心中暗道:鐵穆耳,難道就是我的二哥鐵穆耳不成。這時前面太監已引我出了殿門。又交給我一包賞銀,我忙稱謝走了。出了宮,回頭看那巍峨的宮殿,心中感慨萬分,嘆一聲,向客棧走去。
宮中,鐵穆耳急急向父親的寢宮走去,一邊問太監道:“大夫來過了麼。”太監躬身道:“回稟皇太孫,是一位漢人大夫,來看了病,開了方子,又囑我們撤去皮毛,方才走了。”
鐵穆耳急步邁入太子宮中,到父親床前探視,一邊問道:“父親可好些了,”太子睜開眼,微微笑道:“剛服了煎來的藥,好些了。”
鐵穆耳聞言大喜,見父親背後靠著厚厚的被卷,忙道:“這是為何。”
太子道:“是柳大夫囑我這樣。”
“柳大夫。”鐵穆耳聞言急道。“父親可聽到他叫什麼名字。”
太子想了想道:“恍惚是叫柳明堂,極年輕的大夫,長得十分俊秀。”
鐵穆耳大喜,忙辭別了出來,飛也似的向宮門跑去,門前空空,並無人影。他忙抓住立在一旁的一個宮衛道:“你可見一個大夫出去。”宮衛拱手道:“半個時辰前剛剛走了。”鐵穆耳飛身跑出宮外,只見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佳人的芳蹤卻早已不見。鐵穆耳不由頓足嘆息。
且說我進宮治病,得了許多賞銀,這幾日便在大街上亂轉,想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