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下洪都張好古。”

男子道:“當此月色,何不各賦詩歌一首,張兄以為如何?”

我笑道:“甚好,雷兄先請。”

雷子其想了想吟道:“春風拂人面,桃花綻枝頭。明月知相思,他鄉照離人。”

我道:“兄臺好詩,”隨張口吟道:“桃花簾外東風軟,桃花簾內晨妝懶。一聲杜宇春歸盡,寂寞簾櫳空月痕。”

雷子其驚道:“兄臺好文采,只是這詩溫婉哀愁,莫非張兄心中有何難解之事?”

我笑道:“非也,非也,好古只是悲春而已,有感而發。我們如今都遠離家鄉,千里迢迢來到此處,不過是為了金榜題名,入朝為官,為天下百姓造福罷了,除此之外,哪還有什麼難解之事。”

雷子其擊掌道:“兄臺說得好,等明日考罷,我們一定要到這客棧中好好聚一番。”

我道:“一言為定。”說完兩人相視大笑。

隨著人流進入考場,考卷上都是平日詳讀之事,我下筆如飛,轉眼寫完,上前交了卷,便到考場外等雷子其出來。過了半晌,方見雷子其慢慢走出來。我上前道:“雷兄考得如何?”雷子其道:“還好,只是我寫得慢。”我笑道:“看來我們二人都很有希望啊。”“雷子其道:即如此,不如一起到前面的狀元樓喝一杯水酒吧。”我道:“好。雷兄請。”兩人走上大街,向狀元樓而去。

等著張榜的日子,我每日與雷子其探討詩詞,閒時便對上幾句,雷子其文采甚好,性格又很爽朗,與他相處,心情倒也頗愉快。

這日便是張榜的日子,苦苦的等待終於結束。雷子其一早便囑我在客棧中等候,自己前去看榜。喝了一壺茶,方等到雷子其的身影,他老遠看著我便嚷道:“張兄,我們中了,我們中了。”手舞足蹈,甚是喜悅,我生怕他跟范進中舉似的瘋了,忙倒了杯茶,走過去遞給他道:“雷兄稍安毋躁,喝了茶再說,明日還有殿試,若能被皇上取了頭三名,到時再慶祝不遲。”雷子其平靜下來道:“兄臺說得是,今晚我們好好歇息。明日到皇上面前好好表現一番。”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心裡忽然想到,二哥做了皇上,一定過得很好吧,他偶爾還會想起我這個四弟麼?想到這裡,我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客房中,看著天上的明月,久久無語。

坐在大殿之中,四周寂寂無聲,我看著手中試題,“論天下時勢。”不由想到那次與二哥在湖中盪舟,彼此說得那些話語。心中感慨,再悄悄抬頭,想看看坐在龍椅上的皇上,距離太遠,看不太清,只依稀是二哥的模樣。一身龍袍,威嚴赫赫,令人不能逼視。旁邊的人早已開始下筆,我忙收斂心神,仔細想了想,只覺胸中熱潮翻湧,豪情萬丈。不由奮筆疾書起來。揚揚萬言,一揮而蹴,前面的太監宣到:“時辰已到,不得再寫,收捲了。”我忙垂手低頭,考官走到我面前,把卷子收了。轉身回去,遞給主考官。我隨著其他考生,忐忑不安地退到殿外,雷子其早跑過來,拉著我的手道:“怎麼樣,頭三名可有把握?”我笑道:“雷兄你呢?”

雷子其皺眉道:“我們平日讀得都是些古詩經文,寫這樣的題目確實有些難度,不過我這幾日每日和你交談,談論天下大事,有了些心得,總算寫了一些,說起來還要謝謝你。”

我道:“現在說謝還為時太早,過幾日發了榜,若是皇上欽點了你,你可一定要謝我。”雷子其看看我,笑了起來。我們攜著手,回到客棧中,在那桃樹下襬一張棋盤,邊喝茶邊下起棋來。

鐵穆耳坐在書房中,正在用心批閱奏摺,太監過來道:“皇上,主考官顏成道大人求見。”鐵穆耳道:“快請他進來。”顏成道邁步走到御書房中,跪下叩首道:“老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鐵穆耳道:“顏卿家快快平身,來此有